蹙眉道。想起狄劍飛的『背棄』,依然令她生氣。
“我猜他並不知道這件事,老夫人肯定是瞞著他的,否則又怎麼會要我們連夜趕路?”
“他承諾過的,卻沒有做到,這樣的人我一輩子都不想再和他說一句話。”
“是嗎?”月眉笑了。“我還記得你說過他是你這輩子所見過最好看的人呢!”
小勾的鼻子和眼睛全皺在一塊兒。
“我才不會說這麼可恥的話。”
“如果你記得少主人給你的許諾,那麼你應該也記得自己曾經說過什麼話。”
“他還算是我們的少主人嗎?我們已經不在狄家莊了。”小勾懊惱地提醒姐姐。
是的,她沒忘記自己說過狄劍飛好看,但那時候她年紀大小了,根本沒見過幾個男人,那評語顯然並不客觀,真不明白姐姐為何要提起這件事。
“老夫人並沒有將我們送給大嬸,我們當然還是應該稱呼他少主人。”月眉忽然想起什麼,搖了搖頭。“不,他這會兒應該是莊主了,瞧我糊塗的,都已經過了十個年頭了啊!”
“不管他是少主人還是莊主,總之我不想再見他。”小勾翹著嘴說。
月眉又露出微笑。
“這恐怕不可能,你忘了嗎?我們要替大嬸送信。”
是的,她答應過大嬸了。小勾無奈地嘆息。
“能不能送了信就離開?姐姐應該還記得當時老夫人是怎麼待我們的吧?她只有心情好的時候才把我們當人看,而她心情好的日子又是那麼少。”
“我們應該感恩,小勾,想想在我們最無助的時候是誰收留了我們?雖然我們不是狄家買來的下人,也不應該在大嬸死後就這麼不聲不響地離開。”月眉站起來。
“一切等回到狄家莊再說吧!如果老夫人當真不肯留下我們,恐怕我們想不走都不行了。得開始慢慢收拾東西了,冬天一結束我們就要離開這兒回狄家莊去。”
墳上的雪逐漸消失了,雖然空氣裡還瀰漫著寒意,初春的腳步的確已緩緩向這個落後的村子靠近。
清早,天色未明,小勾又在夢境中掙扎,好不容易醒過來時,居然一身是汗。
她窩在床上,仔細回想著夢中的一切,那模糊的人影、熟悉的聲音究竟代表著什麼?為什麼會一次又一次出現在她夢中不斷困擾著她?
夢裡的景象好像愈來愈真實了。那個人呼喚她,碰觸她的手,令她有極端痛苦的灼熱感。小勾低頭看自己的雙手,它們完好如初,沒有焦黑也沒有髒汙,卻彷佛還留著過高的溫度。特別是右手,有點麻木又微微顫抖,她緊握了握,重複了幾次才讓那種異樣感完全消失。
怎麼會這樣呢?小勾煩惱地皺眉,夢到完全相同的東西,而且次數愈來愈頻繁,這可有點不尋常啊!哎呀!是不是生病了?生了一種奇怪的病,會惡夢連夜,最後發狂而亡?
一思及此,小勾嚇得臉都白了,慌忙下床到隔壁房把姐姐月眉給搖醒。
“醒一醒,姐姐,不好了,不好了。”她喊。
“什麼事啊?大清早的。”月眉坐了起來,揉著眼睛問她。
“人家又作夢了,一模一樣的夢。”
“哦!是嗎?”
“我說不定是病了,姐姐,你怎麼可以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月眉笑笑說:
“別擔心,這很正常,你什麼病也沒有。”
“我每天晚上作相同的夢很正常?那麼姐姐一夜無夢安睡到天明反倒不正常嘍?這種話教我怎麼相信?”
“瞧你煩惱的,姐姐說了沒關係就沒關係嘛!”月眉下床來。“你就要二十歲了不是嗎?該找個婆家了,時間過得真是快啊!”
“姐姐!你在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