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光也被黑夜沒去。看來老媽也已經休息。我小心的起身去洗漱,剛刷了一半牙,突然覺得床上有動靜,手機在震動閃爍,顯示來電的資訊。
開啟一看,竟是他的號碼。
我沉了兩秒,聲音因為含著牙膏而含混不清,“喂。”
“你來過電話?”
我下意識想要說“不”,可是仔細一想,說“不”有什麼意思,“是啊,”我走到洗手間吐掉漱口水,“後來覺得不妥,掛了。”
“我沒想到你們會在一起住。”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強迫自己呲牙微笑,“原本有問題向向秘書請示來著,沒想到這樣不巧。打擾到你們的良辰美景,實在是我的不對。”
“她只是到我這裡來有事情,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他的語氣平緩,“什麼良辰美景,更沒有這回事情。”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按照我對季南安的瞭解,這廝頂多會輕描淡寫的問一句“什麼事兒”,然後在得到我想好的“沒事”之後結束通話電話,有天大的事情,也是第二天再提。
所以他這樣一說,我反而有些怔住,過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季南安,你這是在解釋嗎?”我笑笑,“不過你向我解釋做什麼?你愛幹什麼幹什麼,在公司我管你,在家裡你自由。”
“寧蔚,”他聲音低了低,“事情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樣。”
“向姍沒有做這件事?”
“對。”
“季南安,你捫心自問,如果你處於我這個位置,你會不會信自己說的這段話?”
他良久不語,直到我以為那邊已經無人聽話想要掛機,那邊才傳來類似嘆息的一句,“寧蔚,你是不是一直都沒信過我?”
我不由苦笑,以我們這樣的關係,談信任是多麼可笑的事情。
還不如就此掛掉電話,反正再談下去,也不過是窮惦念一場。
事情發展到此,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公眾人物患上憂鬱症,重則到了自殺程度,搶著奔赴黃泉。
群眾的眼睛雪亮,口水更是威力大啊。我就不明白為什麼我一個坦坦蕩蕩的人物,也會有這麼一天,怕上街,怕被眾人注視。自從那天被媒體阻著車被迫採訪,我絞盡腦汁想出自保的對策,終於在某天下午,想到最消極的抵抗方針。
眼前這個簡樸工具,就是我的逃脫利器。
——
一輛腳踏車。
汽車目標太大,實在是不好躲藏。這幾天鬨鬧的太厲害,幾乎人人都知道我的車牌號是多少,而且,自從我上次被在計程車裡拍到“哭相”,一踏上車子,便老覺得有無數攝像頭在拍我的所做所行。我都快患上“媒體強迫症”了,所以,還不如找個最低調的方式,目標小,而且這世上誰都不會想到,堂堂寧嘉的董事長會騎腳踏車出行。
這方法相當的奏效,起碼我騎了三天,都沒有媒體再找我茬。今天更是這樣,那些無孔不入的記者都擠到了公司的停車區探著腦袋,甚至還不滿的看錶議論寧董事長怎麼還不來,絲毫沒注意到我已經大模大樣的在她們面前騎過去。
我有些得意的看看身後,很不巧,很不巧,事件男主角的車子被他們攔了下來。不過一分鐘,季南安緊蹙眉頭從車子上下來,在眾人簇擁下從正門進入寧嘉大廈,神情淡定,但顯然是有些不耐煩。
我輕笑一聲重新跨上車,只是沒騎五步,便深刻的體會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滋味。
站在我前面的,分明是季南安的心上人,我昨天想要追究的佳人——向姍。
她手挎著包,那樣淡然的神態,與其說是不巧相遇,倒更像是在這裡有意等我。“董事長,”在我打量時候,她已經走上前,微微頷首道,“您早。”
我跳下腳踏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