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想著親上加親,而王家亦有此意,便訂了兩人的親事。
八娘想起來便覺好笑,若是七娘嫁了過去,日後她見著王平甫,是該喚一聲表侄兒,還是稱一聲七姐夫?
更糾結的是,王家的長子,王平甫同學的哥哥王介甫同學,娶的也是金溪吳家的女兒,還是個很有才名的女子,自己的姑母,可是那位王長嫂的親叔祖母,到時候,那才女長嫂是管七娘叫弟媳,還是叫表姑?能擺起長嫂的譜,才怪。
這倒也還罷了,最重要的是,這王平甫的娘,原就是她們的嫡親表姐姐。
這般一想,婆婆原是表姐,老公原是表侄,長嫂原是表侄女,真正一團亂姻親關係,也不知老爹是咋糾結,才糾結出這麼一門親事來的。
見八娘偷笑,七娘自是知道她笑什麼,別說八娘覺得這親事好笑,就是她自己當初聽到時,也覺得不可思議。
但自古以來,兒女親事,都是由父母做主,她又能說什麼?再說,聽二哥說王平甫也是一表人才,又有才名……想到這裡,七娘的臉不由又是一紅,抬了手輕輕打了一下她的頭:“蹲在這兒也不腿痠?看你的書去吧。”
八娘就知道七姐對那據說長一表人才,才華橫溢的七姐夫其實還是很滿意的。有心想取笑幾句,又見她紅了臉,就斂了笑,對著七娘正色道:“姐,你別怕,反正咱們家不興早嫁,你如今也不過十四歲,出嫁還得等幾年呢,我們家不會一直這麼窮,八妹我不會讓娘一直愁你的嫁妝,你放心,到時候八妹一定會讓你風風光光嫁到王家的。”
如何讓曾家變成富戶,這是八娘想了多少天的問題,看著一家人為了給她治病,省吃儉用,二哥一個二十三四歲的青年,甚至常常吃了半碗粥,就說飽了,她如何不感動不心酸?
看著瘦的跟棵豆牙似的八娘握著小拳頭信誓旦旦說出安慰人的話,七娘心中一酸,別說是她了,就是六姐的嫁妝還沒著落呢,何況二哥四哥和五哥,也都因家貧而未定親,七娘強笑道:“小丫頭說什麼呢,王家又不是注重嫁妝的人家,若果真是,我不嫁便是。不過在臨川陪祖母的六姐也十六歲了,聽說南城鄉的王家,有心想這兩年就成親,爹和娘一直為六姐的嫁妝愁著呢。”
六娘曾雲晴未來的婆家在南城縣,未來的六姐夫叫王咎之,曾是老爹的門生,因有才學,很得老爹的賞識。
兩人正說著話,就見朱氏手中拿了個小小的錦囊進了屋,見八娘曲膝蹲在地上,皺眉嗔道:“怎麼蹲在這兒,一會兒站起來又要頭昏,快起來凳子上坐著去,小姑娘家家,豈能坐無坐相,站無站相?”
八娘如言起了身,搬了凳子來讓朱氏坐下:“娘,你怎麼來了?”
朱氏先是捏了捏坐在床上玩著布偶的小十孃的臉,才開啟手中的錦囊,從裡面拿出一支一掌三指寬大小的螭虎金釵,笑道:“這支釵,還是我當初出嫁時,你們外祖母給我的,足有六兩重,留著也沒什麼用處,娘也用不著,七娘你一會兒拿去金銀鋪中,折成銅錢拿回來吧。”
這個時空的人極講究信譽,那些作奸犯科的人畢竟只是少數,何況曾家聲名在外,因此朱氏並不怕七娘被騙。
七娘睜大了眼:“娘,這可是外祖母留給你的,如今外祖母去了,也是你的念想,怎可拿去折錢?”
娘懷著身孕不便出門,二哥在學裡教書也沒時間,既叫她去,便是不想讓爹知道了。
古時半斤八兩,就是折成八娘後世的計量,也有四兩多重。
一兩金,十兩銀,雖說按市價,一兩銀可換十貫錢,可實際上因這時代市面上流通的銀錢不多,一兩銀換銅錢的話,可換到十二貫左右,這支螭虎金釵,如果運氣好,足可兌上七十多貫錢。
對於他們這樣的貧困之家,那可是一筆鉅款。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