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君謨笑道:“既如此,你不妨午後與我同行吧。”
八娘求之不得,忙應道:“能陪著叔父四處看看,聽叔父教誨,小侄深感榮幸。只是怕叨擾叔父。”
一邊說,一邊叫了小二來:“這桌的帳,也記到我帳上吧。”
蔡君謨倒是沒有推辭。
八娘便又讓蒼耳去取了些碎銀和交子來,隨身帶上。又問蔡君漠是否要歇上一會兒,蔡君謨也只是交待了隨身的長隨幾句話,便領著八娘出了門。
直到了街上,蔡君謨才笑道:“賢侄,你當是個小丫頭吧?”
八娘臉紅,沒想到會被看穿,只得慚愧道:“還請叔父見諒,實在不是侄女有意隱瞞,只因出門在外,著男裝方便些。”
蔡君謨也只是那麼一提,混不在意的點點頭,笑道:“你二哥我曾在京中見過一面,若非你長與他有些相像,我可想象不出,曾家能出了你這樣的一個女兒。對了,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
這個問題如何回答有些難度,八娘默了一下,決定還是實話實說:“侄女倒是聽二哥提過,叔父如今正任著福建轉運使,卻不知叔父如何會在泉州?今日能有幸遇上叔父……”
轉運使掌管一方水陸商運,若是有蔡君謨幫忙,別說尋個商家了,就是她想這會兒真的出海行商,只要她有這本事,都不是沒有可能的。
卻不想蔡君謨卻道:“我為何會在泉州?小丫頭,我如今可不是什麼福建轉運使了,月初時剛收到朝庭調令,我如今正是回京赴任的路上。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很失望?”
八娘嘿嘿笑了笑,原來自己心底那點小算盤,根本就沒逃過人家的眼,不過她可不失望,蔡君漠任了幾年福建轉運使,那泉州的各大商家,總會賣他幾份臉面,而她又所求不多,不過是希望能進些木材,再尋到幾個能幫她從海外長期進些木材的合夥夥伴而已。就算沒有蔡君漠的幫助,只要是有利可圖的生意,她未必找不到這樣的商家,只是要費些事,多花上些錢而已。
“失望到不至於,”八娘笑道,“叔父就是不任這轉運使了,難不成那些商家還敢不給幾份薄面,且叔父既讓侄女隨行,想必也是有心想幫侄女的忙吧?叔父這是要入京?”看他臉上也無鬱色,這入京,想來是升官了,“那侄女就恭喜叔父高升了。”
“入京為官,未必就是高升,再說你可是個生意人,當知道居京城,大不易。在京為官,又哪有外放來的自在。如此的話,又何喜之有?何況福建幾州風景優美,真離開這裡,我反有幾分捨不得啊。”
“叔父治下,整個福建一路水陸商路都十分發達,每年為國家貢獻的財賦十分驚人,有政績如此,叔父會捨不得,也是正常。不過常聽二哥提起叔父,道是叔父不但書藝高深,更是學識淵博,於政事上,真知灼見非常人可比,若能居京為官,造福的可不只一方百姓,因此雖叔父不捨,可於咱們大宋國而言,卻是百姓之福了。”
“你這小丫頭,人不大,一張嘴說起話來,可是夠甜的。”蔡君謨大笑,這一通馬屁雖然直白些,可從一個小丫頭嘴裡順溜的說出來,倒也讓人愉快的很。
不時兩人就穿過德濟門,上了南北街。街道兩邊店鋪林立,若不是陪著蔡君漠,八娘真是恨不得挨家挨鋪的一路逛過去。
卻聽蔡君謨笑道:“小丫頭,你對泉州有多少了解?”
八娘應道:“若說有多瞭解,也談不上,侄女只知泉州海外貿易繁榮,便是福州也不能相比,侄女覺得,再過幾十年,只怕泉州非但是我們大宋的第一港口,大概也將是天下第一港口,而一個泉州,因海上貿易發達,恐怕給大宋國帶來的稅賦收入,也會驚人。另外泉州也有不少本地特產,亦因水陸路交通發達,而聞名海內外,別的不說,新興的德化的“象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