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固抬起頭來,見是八娘,溫和的笑了笑,道:“怎麼起的這麼早?”一邊說,一邊招了八娘在他身側坐下,“可是尋我有事?”
“二哥,是不是雲西邊境那邊要打仗了?”
“你怎麼知道的?”
曾子固奇道。
“昨兒不是有兩封信麼?另一封是狄大將軍家的二公子狄詠寫來的,我看他在信中說要隨他父親去雲西。”
曾子固倒也沒問她怎麼與狄詠結識的,只道:“雲西那邊如今確實有些不安穩,但若說有大戰事倒未必。不過狄將軍能領軍親征,肯定也是有原因的。那邊夷族一直不太安穩,前些日子甚至佔了城,殺了當地的縣令,又佔了縣衙,聖上大怒,這才派了狄將軍前去。不過是幾個夷族的頭領生事而已,不至於那麼嚴重。”
八娘聽了,這才鬆了口氣。若無大戰事,狄詠是狄將軍的親子,未必就真須要他真刀真槍的上了戰場。就是真打起仗來,想來狄將軍也不至於讓自己的兒子去送死。
狄詠是御前侍衛,按理不該和柴十九關係那麼好,哪一個天家,都不可能讓一個負責貼身自己人生安全的人,與臣子交好的。這麼想來,之前狄詠來南豐城,又突然離去,難道當時柴十九也在?否則他一個御前侍衛,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跑到南豐城來?難道是因為柴十九的原因?並且這裡面肯定是和如今的天家有些關係了。
搖了搖頭,趕走心中的疑惑,見曾子固要看書,倒不好打擾,只說了今日便請二哥與大哥商議了要購置田莊的事情,早些兒留意著。便是父親和叔父他們,也當吱會一聲,也聽聽他們的意見。
曾子固笑應了,八娘也便回了前院。
用了早飯,看過昨日嫂嫂們整理的東西,那些店鋪中要用的,便派人送去了木器鋪中。又把禮物做了分配,一一寫好貼子,到時候派了家中的婆子,也給各家送去。
八娘見無事,便讓許十三套了馬車,去木器鋪中轉了一圈,指揮著店裡的男婦夥計們,把新購的貨物一一找了合適的位置擺放到位,直看的滿意了,這才歇了手。這一忙,也就到了中午,剛好去飯莊裡,一邊用飯,一邊尋陸長安商議新鋪子的事情。
想到這個,倒是發現自己忘了件重要的事情。
喜來登飯莊可不是她一個人的。那裡也有陸十七的股份。
開新鋪子這樣的大事,實在不該不與陸十七吱會一聲。
想到這裡,便暗暗告誡自己,親之則辱,遠之則近。萬不能因為陸十七與自己非同一般的情誼,就做些會讓人反感的事情來。
不獨陸十七如此,以後就是武三娘,甚至林昭慶,還有將來遇著的合作者,無論彼此關係有多好,交情有多深,或是有多信任,那該注意的地方,也一定要注意到。
有時候一些小的事情,往往會遇成壞的結果。防微杜津,隨時警醒自己,才能做到少犯錯誤。
別人的信任是用來珍惜,而非浪費揮霍的。
這麼一想,又想著也不知道陸十七如今在不在城中。到了九里月,秋收秋種都該忙完了,想來便是他不在城中,近些日子也能回來一趟的。
如果哥哥們都在家中,他若回城,必然會來自家幾趟的,總之錯已鑄成,也不急這一時解釋。
到了飯莊裡,果然陸長安正在候著她。
與夥計們打了招呼,如例也去了廚房裡看過了幾位大師傅和徒弟們,這才找了個清靜的地方,叫人給她簡單上了兩三個菜,與陸長安一道說話。
等菜上來,八娘又招呼陸長安索性與她一道吃,三個菜一個湯,她一個人也吃不了,倒是浪費。
陸長安原還推辭,道是不敢,見八娘堅持,也就在下首的位置坐了下來。
雖說食不言,寢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