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是一人來京裡的吧?”
“回伯母的話,因二弟妹才剛生產,祖母年老,家母身體又不適,內子還需操持家務,因此並未跟來。”
“那你如今是住在哪裡?”
“暫時在客棧裡住著,已託了牙行裡尋合適的宅子了。”
朱氏想了一下便道:“客棧住著不方便,既吵鬧,也吃不好。合適的宅子也不是一時就能尋著的,再說京城便是一柴一米,都是貴的,我看你若是不在意,就住在咱們家吧,雖說不在內城,但勝在這裡往內城裡去也便利的很,到時候或買或租匹代步的馬或驢子,你前往官署也方便。你也能不必為日常瑣事煩擾。咱們家別的倒沒什麼,勝在這宅子幽靜,吃食上頭,也能合心些。”
“不麻煩伯母了,侄兒聽說子曄兄和子固兄兩位兄長即將扶先伯父的靈柩回鄉,家裡本就忙亂,且盡是女眷,您如今又病著,侄兒又怎好再添麻煩。”
“無妨,子阜子景還有四郎子進都留在京城裡。到時候就把東跨院他們兄弟住的東廂房給收拾出來你住吧,那屋子陽光很好,也安靜,你也剛好也好指導他們兄弟讀書。院裡也盡有專門服侍的丫鬟和婆子,萬事上頭不要你們操心,你只管安心公事則可。再則咱們兩家幾代姻親,客氣也不在這上頭。等你媳婦過來時,你再尋了合適的宅子搬出去不遲。”
王介甫見朱氏說的誠懇,且他與子固乃是知交,原被請來就是要住兩天好好一處說話的,子固又剛喪父,正是需要人安慰開解的時候。
住就住下吧。就算曾子曄幾兄弟回南豐,總歸還有子阜他們幾兄弟,也不算不方便。等以後尋了合適的宅子,再搬也不遲。這麼一想,也就笑著允了。
他們這邊說話,八娘告辭去了廚房裡。
王介甫陪著朱氏說了會兒話,朱氏也怕他陪自己一個婦人家說話不自在,自讓他們兄弟回前院裡聊去了。
八娘去了廚房裡,客人也去了前正院裡,晁文柔不好讓八娘一人忙,叫了秋蔚和五月過來服侍著朱氏,自己隨後也去了廚房。
因王介甫答應要住下,曾子曄便打發了許十三去了客棧裡,尋了王介甫的隨從,與客棧裡結清了宿資,拿了行李回來安置。如此王介甫這位大宋未來赫赫有名的人物,就在曾家住了下來。每日裡除了公事,與曾子曄曾子固幾人只管談學論道,品評時事不提。
八娘作坊被燒的事情,因動靜太大,曾家幾兄弟是一早就知道的。曾子曄和曾子固嘴上雖沒說什麼,暗地裡卻是託了關係查訪解決,尤其是鋪子被封的事情。他們兄弟二人倒還沒什麼,五郎原就是個霸王性子,知道了豈有不氣的?因此這一向,常打著去尋陸十七的名義,往外跑的多。
八娘既是知道了作坊和鋪子裡的事情,也不會再放手不管,每日裡都要去作坊裡與劉二郎和喬哥兒商議,經過這麼些日子,漆坊已騰了一半地兒出來安置木器坊,且經過修膳,如今兩處作坊,也都開始正常生產了。八娘和劉二郎與喬哥兒商議的,是重建木器坊的事情。
除了建作坊的事情,從前沒有放在心上的作坊的安全問題,也被重視起來。白天還好些,晚間卻是留了專門的值守,輪政巡視。生怕再出事兒,她可真折騰不起了。
第三百零六章節 遮風擋雨
作坊的事情斬定,鋪子能否再度開業,卻不是她如今能決定的。可坐以待斃也不是她的作風。
只是現在沒有頭緒,也不能輕舉妄動。如今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等。不過在等待的過程裡,八娘也想了一下以後鋪子將如何經營的問題。
以前她是想安步就班,京城她沒有根基,且天子腳下,權貴多如牛毛,她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因此京城喜來登開業,一直都是開啟門做生意,不顯山不露水,希望能以漸進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