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
獨留了陸十七一人奇怪,怎她見到清河郡主,卻是這樣一副樣子,似是全不放在心上一般,或者,這兩人,終於把話說開了?想想似又不大可能。別看小八整日裡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這丫頭卻頂是能藏得住心事的。
蒼耳看著八娘進屋,眉眼飛揚,眼中神采亮的如夜空星辰,不由奇道:“逸郡王請客,那飯菜當真就如此可口,叫你高興成這樣?”
“我看起來很高興?”八娘摸著自己的臉,笑問。
“當初碼頭商街完工時,也沒見你高興成這樣的。”蒼耳玩笑道,又見她身上披著件明顯大了的紅氈衣,“逸郡王倒是不錯,怕你冷還送了件氈衣叫你披了。”
八娘這才想起,自己禁忘了把這披氈還給狄詠,不由伸手摸了摸那絲滑如水般的緞面。心中暖暖的,卻也未與蒼耳解釋。
正說著話,五月已端了水來:“小姐,早些兒洗漱了,再與蒼耳小姐說話吧。這天寒天凍的,在外面凍了一晚上,可不是冷?”
她一點也不覺得冷,卻也聽話的跟著五月入了淨室。
待她出來,蒼耳已起了身:“這幾天就沒歇過,我泛的很,先回房裡了,你也早些兒睡。”
八娘此刻最願意的,便是一個人靜靜的待著,聞言自不反對。與蒼耳道了安,便躺到了暖和的被窩裡。又打發五月也去睡了,這才滅了燭火,一個人靜靜的躺著,想著晚上和阿詠有如上蒼按排好似的相遇,點點滴滴,慢慢睡去。
如此又與李雍一道,帶著許十三同蒼耳在城中閒逛吃喝了兩日,也摸清了汴京城的街市,定下了大概居住的地方,自要與陸十七不能離的太遠,如此就是搬到了將來買下的宅院裡,與陸十七也好相互有個照應,否則陸十七也不放心,才要找了牙行裡尋買院子,逸郡王府便派了個管事婆子並一位丫鬟,來遞貼子。貼子卻是逸郡王妃的落款,道是逸郡王在臨川時,頗得已故的曾老夫人的照看,因此請她過府參宴,又謝當初曾老夫人之情。
彼此說了一翻客氣話,那丫鬟看起來是王妃身邊得用的,笑道:“郡王說了,曾八小姐與郡王亦算得好友,既是來了京城,自是要請曾八小姐去家中作客的,這才吩咐了王妃,請八小姐過府一敘,還請八上姐萬勿推辭。”
若是柴十九自己下貼子,她自好推了,可下貼子的人是郡王妃,推辭便是失禮了,八娘笑道:“王爺與王妃盛情,自不敢辭,還請回去後代我謝過王爺和王妃,就說我到時一定拜訪。”
那婆子和丫鬟這才告辭。
其實不單是給她遞了貼子,就是陸十七也一樣下了請柬,八娘一算,那日可不正是陸十七的休沐日?
大宋官員其實過的特別自在,不是八娘前世那個時空明清那幫苦逼的官員們可比的,假日之多,論說起來,竟是不上班的日子比上班的日子還要多。陸十七這幾日之所以腳不沾地,卻是在處理著前期積壓下來的公事而已。
等到陸十七回來,八娘便把這事兒與陸十七說了。
因著他與柴十九這兩年處的不錯,且柴十九對陸十七也極賞識,因此逸郡王府,陸十七是常去的。聽八娘一說,陸十七便笑道:“逸郡王妃柳氏性格與別的女子很不一樣,因柳府的國公爺總共就這麼個孫女,因此極是寵愛,柳國公是武人,所以這逸郡王妃倒有幾份男子氣,既是宴請,想來到時候京中貴女們去的只怕不少,少不得要玩蹴鞠什麼的,你可有現成的打馬球的衣衫?若沒有,便趕緊著人去成衣鋪裡買上一套,你若不懂,只管吩咐如意或是合心就辦就是了。”
南豐雖也有女子們打馬球,但到底和京城沒法相比,八娘又是個整日忙於生意的人,哪裡會有空打什麼馬球?自是沒有專用來打馬球的服裝了。若論馬術,她自不怕,可那馬球,她是真不會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