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林昭慶自己有了出海的實力,木材原料予他而言,可還需要再透過永興商行和我去獲取?他既有了可以透過更低廉的成本就獲取的貨源,我又憑什麼再與他合作木材原料的生意?從前他圖的是我的原料,我圖的是他的運輸能力和下線客戶渠道,可如今,我所需要的他的東西,依舊不變,而他在我身上,卻已經無利可圖了。這樣的合作,又如何再繼續下去?”
“可在我看來,林昭慶不是這樣會過河折橋的人吧?”蒼耳也不由擔心起來,但以她對林昭慶的瞭解,卻不免往好的地方去想。
八娘道:“這和人品無關。在商言商,既是合作,就需得雙方都有利可圖,若不然,又何談合作呢?其實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與永興籤的契約,是五年的。在這五年裡,我那些木材既然做不了販賣原料的生意,就只能全部用在傢俱製作上,只能自己的鋪子和作坊消化掉,可我如今哪有那麼多的資金去積壓大量的木材庫存?”
八娘再次苦笑,當初籤那五年的契約,就是想獨佔鰲頭,如今看來,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若不是她和林昭慶合作,林昭慶也不會插手木材的生意,如果林昭慶沒有因著她而對木材生意這般瞭解,自然也不會打上木材原料售賣的主意,那麼沒有林昭慶插手木材原料的領域,她憑著永興為她在海外進來的那些名貴木材,就足可笑傲大宋國的木材市場。她又何愁沒有銷路,何愁資金積壓的問題?
可現在,因著林昭慶,她之前整個計劃,都成了泡影,不但成了泡影,還給自己帶來了幾乎以她如今的實力,無法承擔的後果。
蒼耳聽了她的話,略一思索,也傻了眼:“那咱們如今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
總歸車到山前必有路,人還能被尿憋死了?
商業合作,從來分分合合,惟利是圖。沒有了林昭慶,她未必尋不出旁人來。
蒼耳苦著臉道:“若是李員外知道咱們遇上這樣的事,不定有多高興呢。”
李家本來主有自己的木材行,否則也不可能卡死八孃的木材原料的貨源,蒼耳一提,八娘倒是瞪大了眼,對呀,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就象她和林昭慶,原本是天作之合的合夥人,可就因著泉州商圈面臨的這場變故,這天作之合,反成了她前進的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同樣的,這世上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雖說李家不能和林昭慶在銷售渠道上的實力相提並論,可李家也有他自己的實力和渠道,與其相與掣肘,為何不能起而合作?
見八娘露出喜色來,蒼耳道:“你想到解決辦法了?”
八娘道:“未必是辦法,但總不至於困坐愁城。咱們得起而立行,把損失降到最低點。”
蒼耳對她一向信任,見她不再多言,也就不問,只要事情能解決就成。再說八娘能對她說清楚的事情,從來都會細細說明,蒼耳知道她在教她,因此學的也格外賣力。所以蒼耳覺得,以八娘那凡事沒有把握便不開口的風格,如今不說,大抵是八娘還未有把握罷了。
一直到了晚間,才有林家的一位管事過來回話,說林昭慶晚上還有事情要處理,今日怕是不能陪她用晚飯了。
但林昭慶還算周到,知道自己家廚房裡做出來的飯菜入不了八孃的眼,便讓管事的在最好的飯莊裡訂了席面,這位管事的問八娘:“八公子是去飯莊用餐,還是小人叫飯莊把席面送到家裡來?”
在屋裡坐了一天,八娘也想出去轉轉,再說依賴商業而生存的泉州如今差不多出海的船隊都下落不明,至今只有永興商行的船隊歸來,想來如今城中都在議論這些事情,她也想出門看看,興許能聽到些什麼有用的訊息。
那管事的見她要去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