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進了門。
上了茶,屏退了眾人,八娘一邊遞了帕子讓陸十七擦了汗,一邊問道:“怎麼這大中午的就過來了?”
陸十七笑道:“一會兒還有事,晚上沒有時間尋你,這才趕著過來了。”
一邊說,一邊把小廝放在桌上的黑漆匣子推到八娘面前:“裡面有四千貫的交子,這可是我們三房的全部資產了。”又開玩笑道,“你若是把敗光了,將來嫁到我家,只好叫你喝西北風。”
八娘笑著瞪了他一眼:“你若真敢娶我,我也真敢嫁。”又問,“怎麼這麼多?我原估計著,能有三千貫,就不錯了。”
陸十七笑道:“你倒是對我的家底瞭解的很。原是沒有這麼多的,這不飯莊裡這大半年來,也賺了不少麼?再加上兩季田莊上的收入,還有家裡原先有的,三千貫拿出來也輕鬆,另有一千貫,是大伯母給八娘將來的嫁妝,總歸她的嫁妝,以後還有公中出的,也不差這些。四娘就索性都給了我。”
有了這四千貫,再加上週夫人送來的六百多貫,還有自己家裡如今存著的近千貫,再加上飯莊的近千貫,這便有近七千貫了。原先打算的一萬貫木材,還可多買引起撐著。
八娘真心實意的道了謝,錢財不是別的,也就除了陸十七,別人哪會大手筆一下把家底都搬出來借她。
陸十七笑道:“你我什麼關係,全大宋國,也沒我們這麼親厚的,謝就不必了。你只想著怎麼的給我多賺些錢才是。”
八娘笑道:“我就是拼了命,也不叫你損失一分。”
又問陸十七晚上去忙什麼。
陸十七笑道:“也沒什麼,我看李雍那小子這兩天彆扭的很,今兒還著人去請我,說想晚上約我去如意樓裡喝兩杯。”
李雍一向宴請是在喜來登的,怎麼約陸十七反倒去了如意樓?
又見陸十七意味深長的看著她,便笑道:“怕是我這木器鋪一開,叫那胖青蛙好生為難了。”
一邊是他的好友,一邊是他那臭名遠揚的老爹,這爭起生意來,可憐的李大公子確實有些為難。
陸十七見她想的明白,便笑道:“你也別大意了,別看李雍整天不著調,可他那爹李大員外,卻不是好相與的。”
能做到吏部員外郎的,豈能是好相與的人?
八娘笑了笑:“十七哥放心,我心裡有數的。總歸我不會與他發生正面衝突,該能制擎我的地方,我也都想到了,從你借這麼多錢,也就是為了這個。若是他使出下三爛的手段,我也不怕他。誰又是吃素的?做生意麼,怎可能沒有競爭。”
陸十七便道:“那就行了,你那幾個哥哥還有你爹,可都是正直的人,有些事情,你不與他們說是對的,若有需要拿主意的,或是跑腿的事,不方便與別人說的,不妨尋我。”
八娘笑道:“知道了,有用得著十七哥的地方,我可不會客氣。”
兩人又說了幾句,見日薄西斜,看著與李雍相約的時間也快到了,陸十七便告辭而去。
六娘做了一筆大生意,說不爭錢也是假的,總歸有點薄利,心情也好的很,見也快到了打洋的時間,便等了一會兒,囑咐了店裡的幾個夥計幾句,留了蒼耳看顧,便領著七月和九月二人,去飯莊裡尋了阿藍,讓她把鋪中這兩個月存下的錢,全算了出來,又叫她兒一早,都取出來好用。便回了家。
吳氏一聽八娘要用錢,就爽快的去尋了朱氏,只留了百十貫家用,其它的都交給了八娘:“你要用錢,嫂子和娘都會支援你。你哥哥們平常的花銷前頭都給了,這會兒家裡也用不上。留了一百貫,儘夠用到秋收的了。到時田莊裡也有錢能回來,若是不夠,咱們再想辦法。”
八娘笑道:“足夠了。大嫂放心,頂多一年,先前投的錢,就都能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