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別說是吳王,任何除了獄卒以外的人都見不到夫人。”
展燕然眼珠轉了轉,恍然大悟道:“臭小子,難怪你來找我。現在刑部大牢的安全護衛工作的確是由我們負責。”然後,點頭讚許道:“看來,剛才說你不動腦子真是我說錯了。”
容樓大喜道:“你真有辦法?我也只是賭賭看你能不能幫忙,並無十足把握。”
展燕然笑道:“我若是不幫,你打算怎麼辦?”
容樓望天道:“那我打算先花些功夫混進牢裡,然後把那群守衛都敲暈了,再把吳王等幾人請進來。。。。。。”
展燕然一臉苦笑,道:“這麼兒戲?你果然還是不動腦子。。。。。。不過,先說好了,你們不能借機劫牢搶人!”
容樓道:“我什麼時候對朋友失信過?”
展燕然笑道:“給我三天時間打點,三日後午夜時分你帶人去刑部大牢那裡。”
兩人擊掌為誓,一言為定。
燕國刑部大牢,陰冷潮溼,不見天日。
段洛蹲坐於囚室牆邊,身後靠著的那堵牆上有個巴掌大的視窗,上面裝著幾根鐵欄杆。它就算是與外界唯一相通的地方了。
一連幾日慕容評都是白天只來一趟,不痛不癢地質問她幾句是怎麼給皇后下巫蠱的,在得到很多遍“不知道”這三個字後,便不置可否,一言不發地走了,只把她一人晾在囚室裡。
面對牢獄生活,一直以來她表面上都很沉著淡定,心裡卻也難免隱藏著幾分驚懼和憤慨。想她家世出身顯赫,鮮卑段氏有誰不知?自幼錦衣玉食,為人妻、母后又備受尊敬、愛戴,何曾受過這樣的罪?
不過,她雖身為女子,家境優越,卻沒有驕奢蠻橫之習,反而更多了些機會熟讀漢人詩書,琢磨為人品性,對做人的道理和氣節只怕比大多數男人都更有研究,更講原則,所以,縱然蒙冤入獄也能保持一派大家氣度。正因為如此,獄中牢頭也從沒刻意為難過她,平日待她甚是恭敬有禮。
但是,今天不知為何,她的心總是‘呯呯’跳得又急又快,象是預感到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一樣。
一陣心悸難受,她從腰間掏出一面小鏡,緊緊貼著胸口,大口大口深呼吸了一陣。
這面小鏡大約一隻婦人手掌大小,看上去不大起眼,雕功笨拙,非常古樸。再仔細看時,發現它並非尋常銅鏡,材質非銅非鐵,十分堅硬,也不知道是什麼做成的,似乎不曾打磨過,卻顯得特別明亮。
待到胸口的難受稍稍好轉,她舉起鏡子,藉著視窗漏下的微弱光線,準備細細整理自己紛亂的頭髮。
就在這時,牢頭將門開啟,道:“上庸王到,敢請夫人前往刑房。”他說這話時表情不忍,低著頭不願去看段洛。
段洛放下手中小鏡,攏了攏頭髮,道:“煩請前面帶路。”說完起身跟著牢頭向刑房而去。
這間沒有窗戶,密如鐵桶的碩大屋子就是大牢的刑房。即使是陽光明媚的大白天,這裡也是一片黑暗,所以屋子四周每隔幾步就立著一支半人高的鐵燭臺,裡面點著成人前臂粗細長短的巨型蠟燭,將這屋子籠罩在一片昏黃的光暈中。
透過那片黃光,段洛瞧見穩坐在正前方審訊案桌後的上庸王慕容評。
慕容評面無表情,道:“你第一次來這裡,不妨先熟悉一下,若是還不仔細招來,以後只怕要常來走動。”
段洛環顧四周,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只見,黑乎乎的陳舊牆壁上印著斑斑駁駁的片片暗紅,顯是之前眾多被用刑的囚犯留下的。再定睛細看,各種捆人、吊人的鐵鏈;折磨人的鐵棒、尖刺;已經燒紅了的火爐、烙鐵;還有很多她也看不明白的刑具應有盡有。
饒是她平日膽大心細、個性剛烈,見了這樣的陣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