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汪洋無際,帝嚳便吩咐從人從陸路徑向鐘山而去。
原來那稷澤東達奎山,西接槐江山,北接鐘山與泰器山,西南連崑崙山,從奎山到鐘山,約有四百六十里。帝嚳走了五日,漸漸的望見鐘山,便即刻齋戒沐浴起來。又走了三日,已到鐘山,帝嚳便整肅衣冠,屏去車子,虔誠的徒步上山而來。
哪知走了半日,靜悄悄地不見一人,但見蒼松翠柏盤舞空中,異草古藤紛披滿地,白鳥青雕到處飛集,赤豹白虎不時往來。
隨從人等雖手中個個執有武器,但不免都有戒心。那帝嚳卻一秉至誠,絕無退縮之意。看看走到半山,日已過午,不但人跡不見,並且四面一望,連房屋草舍都沒有一所。隨從人等肚裡真餓不過,都來勸帝嚳道:“依臣等看起來,此山絕無人跡,和從前青城山大不相同,九天真王或者不住在此山中,赤末可知。現在可否請帝下山,暫時休息,待臣等找幾個土人,訪問確實之後,再行前進,如何?”帝嚳道:“赤松子和朕說九天真王住在鐘山,決無錯誤之理。朕前日下青城山時,天皇指示路程,亦說在此,哪裡會錯呢。況且現在已到此間,只宜前進,豈宜退轉!汝等如飢餓疲乏,且在此地吃點乾糧,體息片時再走,亦無不可。”隨從人等只得答應。
過了一會,帝嚳依舊向山頂而進,哪知道路愈走愈難,攀藤附葛,困苦不堪。後來走到一處,竟是插天絕壁,無路可通。
帝嚳至此,只能索然而止,心中暗想道:“我竟如此無緣嗎?
或者因我尚欠至誠嗎?”望著山頭,嘆了兩聲,就照原路退了下來。那時一輪紅日已在西山之頂,暮煙漸起,異獸怪物,出沒愈多。走到半路,天已昏黑,不辨路徑。耳邊但聽得豹嚎虎嘯、豺鳴狼叫之聲,驚心動魄。有時忽見一個黑影,彷彿從身邊掠過;有時足下絆著荊棘藤蔓,幾乎倒栽一跤,如此者亦不止一次。帝嚳是個有道行的聖人,雖則不因此而生恐怖,但是隨從之人卻都氣喘心顫,狼狽不堪了。幸虧得人多,拼命的保護了帝嚳,走一程,息一程,有時大叫一陣,以壯聲威;有時將武器揮一回,以壯膽力。走到半夜,那一鉤明月漸漸地升起來,依稀辨得出途徑,大家才得放心。可是歇不多時,天亦亮了,匆匆的回到山下宿舍,這一日一夜的疲乏,方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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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些時,有幾個隨從的人就去找土人詢問,土人道:“我們這裡的鐘山走上去有好幾條路。一條是從東面上去,但是路很難走,歧路又多,走錯了就要上當。一條是從南面上去,較為好走些,不過路程遠得多了。要是從稷澤裡坐船過去,亦是一法,較為安穩。一條在西面,從泰戲山那邊來的人都是走那條路,但是我們不大到那邊去,所以那條路究竟好不好走,亦不甚清楚。”隨從人又問道:“這座鐘山上有一位九天真王,你們可知道他住在哪裡?”土人道:“九天真王是什麼人?我們不知道。”隨從人道:“是個活神仙,你們怎的會不知道?
”土人道:“是神仙嗎?我們亦聽見說是有的,所以這座山重有許多虎豹猛獸之類,從來不害人,大家都說受了神仙感化的原故。至於這個神仙,他的名字是否叫九天真王,卻不知道。
”旁邊另有一個土人夾著說道:“我們這山上有一項怪東西,名字叫作鼓,這是我們所知道的。據老輩傳說,他就是這座鐘山的兒子,他的形狀人面而龍身,極為可怕。有一日,不知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