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感覺勝利脫手而去,既憂心忡忡又對即將爆發的戰鬥極度渴望。
與雷耶克。鯨齒相比個頭稍矮的奧德里奇雙手持劍放在面前,橫放的劍刃遮擋住右側一半臉面,隨後豎起放在鼻尖正中位置,這是最正式的古禮。
以致於堅持傳統的狂戰士不得不立即持斧回應,當兩人同時放下武器,沉默著一動不動,兩艘戰船上的圍觀者屏息靜氣期待接下來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戰鬥。
死一般的寂靜,兩人互相觀察對方的破綻,或者可以利用的漏洞,此時唯有海水拍打船舷甲板的碎浪聲,偶爾有海鷗、信天翁、海燕等鳥類飛快掠過,卻總是刻意避開踏板的區域,似乎這裡成為可怕的禁區。
長久等候以期捕捉決勝時機絕對是沉得住氣的人,而不是脾氣暴躁,一點就燃的狂戰士,雷耶克。鯨齒腦子裡緊繃的名為理智的絲絃被怒火燃燒殆盡,他喘著粗氣踏前一步,雙面重斧掄圓橫劈。
“哼!”半圓步加速,後發先至的鈍頭重劍選擇硬碰硬,鋼火甚好的劍尖斬在鋸齒似的斧刃上,雙方如受電殛,甫一交手立即挫敗似的後退半步。
彷彿被熊掌拍中胳膊,雷耶克。鯨齒整條右手痛地毫無知覺,心裡驀地重重一沉,連忙交替換手,暗中以左手發力,藏起右手以期能儘快恢復戰力。
反觀若無所覺的奧德里奇,回氣極快的他雙手持劍再次斜劈而去,無可奈何之下,血腥百夫長只能將雙面重斧當盾牌抵擋。
“咯嚓”一聲,踏板中段,雷耶克的腳下出現令人心驚的開裂,可恥地利用卸力的技巧將自己承受的傷害轉走。
不過能看出其中的奧妙,兩艘戰船上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個人,明白雙方並非勢均力敵,而是奧德里奇幾乎一面倒地碾壓對手。
企鵝號隨船戰士的首領,邁入人生巔峰的騎士長,懸在嗓子眼的石頭重重落下,鬆了口氣,感覺自己的船上有伊斯特伍德第四騎士,真的太好了。
雙手前後失去知覺,血腥百夫長髮現勝利的機會極為渺茫,不遠處人形巨熊似的對手,正在調整呼吸節奏重組攻勢,目標不出意外是他的首級。
“不,絕不!”腦中理智的絲絃燒燼,拋棄一切的雷耶克。鯨齒重重頓足,踏板因為這一下劇烈顫抖,直接破壞奧德里奇的攻擊節奏,擾亂他的身體重心平衡。
勃發的怒氣有如滾燙的岩漿在血腥百夫長的體內奔騰流淌,袒露的胸膛高高鼓起,全身肌肉就像吹氣似的急劇膨脹,以致於過往昔時癒合的傷疤全部撕裂崩解,鮮紅的血液絲絲縷縷淌下,沿著紋理分明的身體形成一個個抽象的符文。
在生死關頭,掙脫無謂的道德枷鎖,解放體內瘋狂的本性,發揮百分之一百五十實力的狂戰士,出現在奧德里奇。特里斯面前,雙手失去知覺的痠麻狀態瞬間消失,力氣源源不斷地從身體各個部位湧出,賦予被戰鬥本能支配,徹頭徹腦變成一頭野獸的雷耶克。鯨齒。
龍頭戰艦的人沒有為血色迷霧纏身的艦長齊聲歡呼,神情反而透露出畏縮和沉重的不安,企鵝號的船員也不例外,他們都被初次目睹的狂戰士震懾住,陷入可怕的鴉雀無聲的沉默中。
騎士長的心情有如兩艘戰艦在海面波盪起伏不定,時而墜落低谷,時而攀上巔峰,他再次失去對未來的把握,那種感覺很不妙,可是身負職責的他無法訴諸於口。
“透支身體,使出全功率,可惜的是你與巴魯克差遠了,他是我唯一見過進入二段狂化的人,照樣敗在我的手裡。”
奧德里奇燃燒豐沛的源泉,直接進入秩序之怒的超凡狀態,身軀有如金屬質地的泰坦巨人,連他手持的鈍頭重劍似乎也染上一抹神聖的淡金流焰。
“殺!”
毫無畏懼的狂戰士提斧斜劈,破風聲發出淒厲的尖嘯,奧德里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