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特意過來。」許唐棠招呼她們坐,然後建議他們點別的,餛飩今日需現備餡兒可能要等許久。
陳軟軟眨巴著眼睛,聽從建議後點了些別的,但還是堅持要餛燉,「老闆,我們不介意等的,你慢慢做,千萬千萬別著急。」
「該不會是看這個最貴,故意想給我送生意吧?」許唐棠笑問。
心思被看穿,陳軟軟害羞垂眸,紅著臉小聲回:「比起老闆你帶給我的,這些不算什麼。」
「謝謝啦。」
許唐棠回廚房,先給他們上其他的,開始做餛飩餡兒。
洗淨的槐花焯水去青澀味兒,焯木耳後切細丁,韭菜、菌菇隨後一起切丁,拌入攥幹水分的槐花。素配備好放一邊,再剁肉餡兒,確切說,「斬餡」更合適。先是順著肌理切成條狀,再快刀斬肉。
她基本不用機器絞肉餡兒,雖然機器又快又方便,但機器的鋼刀會破壞肉本身的肌理,導致口感會變差,吃到嘴裡有乾柴感。這太浪費頂級肉了,也不符合她的初衷,飯館本來賣的就是一個功夫活。
她手上動作快到刀影紛飛,「咚咚咚」聲不絕於耳,像急風驟雨般的交響樂,激盪動聽。陳軟軟目不轉睛凝望著。她剁餡、揉麵、包餛燉,咚咚聲、噼啪聲等此起彼落,相互交錯。手指紛飛,幾乎看不清動作,只見一排排精緻如元寶似的小餛飩便好了。
有人戳了戳她,小聲道:「光看這包餛飩,我都能看一年。」
陳軟軟彎眼笑,強調:「味道也很好。」
「是是是!剛才那幾樣,你沒看大家都搶完了,就等著餛飩了。」
餛飩上桌,誇張的人眯著眼猛吸口氣,贊說:「真香啊!」
他們如風捲殘雲,將餛飩一掃而空,還不忘喝乾淨湯底,一臉饜足。他們結帳,許唐棠給打了五折,意外得小姑娘們再三感謝,臨走前這群學生還興奮地唧唧喳喳誇她,說下回放假還來。
剛一出店門,就有人迫不及待發朋友圈:
「!!!我吃了長這麼大最好吃的一頓飯!!!!看我的感嘆號,我貧瘠的語言表達不了我心裡澎湃的讚美。別的不說,就說那個餛飩,你們不知道究竟有多好吃!皮薄餡足,一咬有一整粒蝦仁,新鮮q彈。最妙的是餛飩餡裡的配菜,帶著點春天特有的軟香,吃完有種靈魂都升華了的感覺!我好像吃的不是餛飩,而是一口吃進了整個春天!嗷嗷嗷!我會再來的(圖片)(圖片)」
沒一會兒,這人的朋友圈下就有一排的評論問「在哪裡啊」「光說好吃不說名字誅心啊」「快交出地址」。
徐陳家的鄰居們:陳家不做人,竟想吃獨食!
許家飯館竟然重開了!!
-
陳軟軟幾人走後,山琛又來了。
他是飯館常客,像住在附近,每回走路來,卻不染風塵。他不愛說話,基本靜靜點餐、靜靜吃完,再默默離開。
至於吃什麼,任由許唐棠為他安排,基本不挑。作為店裡唯一常花錢吃飯的主兒,許唐棠對他很盡心。大包子換十八花褶的籠包,槐花粥非砂鍋煨煮的不給他上桌,饅頭但凡他在必是新屜出鍋、白軟煊騰的給他,熱菜現炒自不必說。
許唐棠後琢磨出規律,他兩天來一回,愛甜食。因此,每回給他備一杯蜜漬槐花泡的水,槐花酥糕餅在他來店那日會限量供,而他無論早晚總有一份。
飯館不忙,基本備完山琛的飯食,許唐棠就無事可做。她偶爾會打掃衛生,因有除塵陣在飯館衛生任務也很輕。她就常在與山琛隔了三四張桌的位置上玩吃雞,等待間隙抬眼恰能看見對方或吃或停或發呆或沉思,賞心悅目,安靜如畫。如不巧四目相接,她便微微一笑,對方亦如是。
一個不愛說話的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