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活色生香地端坐於他的面前,從而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開始後悔起來?
大夫人似乎覺察到大女婿的異樣,抬著看看大女兒,再看看嫻靜如水端坐一旁的六女兒,忽然渾身不舒服起來。
這位五姨娘生的六女兒,今天似乎特別的美麗,那綽約的風姿,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顯露著大家閨秀的溫柔賢淑,不要說大女婿被吸引,就連一向自詡美貌的她,也覺得有些移不開眼睛……
這樣的女子,當然留不得,不然的話,遲早會出事的。
傅老爺則拈鬚看著自己的大女兒與大女婿,臉上洋溢著笑意。眾女兒中,大小姐算是比較美貌的,所以大夫人物色的這一門親事,他覺得十分滿意。再看看這位六女兒,雖然是庶生,但容貌較之大女兒有過之而無不及,看來,自己要叮囑叮囑大夫人,好好替六女兒謀一樁婚事,最好能是一個侯爺,那傅家有了這些靠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那就不怕日後仕途的變故了。
晚宴在眾人各懷心思中結束了,傅清玉與傅清敏一起告退出來。傅清敏學了一天的畫技,又勞神應付晚宴,精神上有些不濟,早早便回房休息去了。傅清玉仍毫無睡意,便打發冬蕊先回去,自己讓冬梅陪著四處走走散散步。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一處迴廊處。迴廊轉角掛著精緻的燈籠,照著兩邊的池水,依稀看得到片片荷葉靜靜地挺立於水面之上,還有一些才露尖尖角的嫩荷。
冬梅這時覺得有些冷,便道:“小姐,這夜涼如水,我去給小姐拿件披風去。”
傅清玉點點頭,讓冬梅回去拿衣裳。剛才那個家宴吃得無比壓抑,她還不想回到院子裡去,想在這池邊迴廊處坐坐,透透氣。
冬梅應聲去了,傅清玉看著水中倒映的月色,出了一會神,正準備慢慢走回去。月影疏離處,現出一個頎長的身影來。
月光黯淡,但迴廊處的燈光是明亮的。那人影越走越近,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月牙色的錦袍,再近前,便是寬闊的額頭,挺直的鼻樑,薄唇,唇邊有稀疏的笑意,廖廖然,平平淡淡。
傅清玉緩緩起身,臉上不嗔不怒,不驚不喜,看著來人,恍如陌路。
“清玉,真的是你嗎?”來人問道,聲音竟然有些顫抖,月牙色的袖袍在燈下微微晃動。
“大姐夫,許久不見。”傅清玉淡淡道,臉上罩上一層冰霜。
乍聽到“大姐夫”這三個字時,北承侯譚靖宇的臉色瞬然變了,他微閉上眼睛,痛苦道:“你還在恨我?”
“我並不恨你。”傅清玉輕輕搖搖頭,如果能有恨,證明對於面前這個人,還是有感情的,畢竟有愛才會有恨。可是如今的她,心中再無恨意,因為,曾經一度愛過的心,已經永永遠遠地死去了。
無愛,便無恨。所以,面對這個曾一度那麼熟悉的人,才會波瀾不驚,視若陌路。
“不,我知道你恨我。”譚靖宇死死地看著傅清玉,“我知道你恨我什麼恨我辜負了你,還有可瑩。”
“你還記得可瑩姐姐?”傅清玉唇邊冷意漸深,“我還以為你嬌妻在懷,早把昔日的誓言全忘了。”
“清玉,我不管你怎麼看我,我是想告訴你,當年的事情我是迫不得已的。”北承侯痛苦道。
“每個人都有迫不得已的時候,但也不是每個人都把事情處理得如此糟糕。”傅清玉冷冷道。
當年的他,說得多麼好聽,不能辜負曹可瑩,不能辜負於她,結果了,為了北承侯這個殊榮,把兩者都辜負了。看來,在譚大公子的眼中,這榮華富貴,比世間任何東西都來得珍貴。
她期望的他,是可以把任何事情攤開來,與她一起商量,與她一起想辦法解決的那個人。而不是一味的逃避,最終害人害己的那個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