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扭而已。來來來,我來當個何事佬。”說罷,走到鈺哥兒身旁,彎下腰問:“鈺哥兒,告訴柳爺爺,你為什麼說後孃都是壞人啊?”
鈺哥兒抬頭看著一臉和藹的柳大夫,不覺放鬆了戒備,小聲道:“後孃會打我,罵我,不讓我吃東西……”
柳大夫笑了笑,又問:“可是芸姑姑既沒有打你,也沒有罵你,更沒有不讓你吃東西啊?你看看,她還給你做了這麼多好吃的呢!”
鈺哥兒睜著淚眼朦朧的大眼睛,愣愣看著柳大夫,他小小的腦子裡也滿是疑惑。他本來就對芸娘有著好感,芸姑姑觀之可親,又對他和顏悅色,柔聲細語,還給他做小棉襖,做好多美味的菜餚……可是姑姑為何說她是搶走爹爹、害得孃親不能回來的壞人?他雖然喜歡芸娘,但他畢竟和蕭靖嫻的感情更深,再加上這幾日蕭靖嫻一有機會就對他“教育”一番,令他不知不覺地便疏遠了芸娘,甚至對她產生了幾分懼意。
小孩子畢竟心智稚嫩,此刻便不由自主地說出了心裡話,鈺哥兒看著柳大夫,小聲說:“可是……可是芸姑姑要搶走我爹,害得我孃親不能和我們在一起。我不要芸姑姑,我想我孃親……”他越想越傷心,又開始抽抽搭搭哭個不停。
充軍路上,李氏等人為了哄住成日哭鬧著要孃的鈺哥兒,便騙他說他娘只是暫時留在京城,以後還可以團聚,卻不想卻讓小小孩童的心裡產生了期盼。此刻,他認為因為芸孃的緣故而害得自己希望破滅,便十分怨恨芸娘。
雖說童言無忌,但眾人還是被鈺哥兒的話震驚了。李氏和蕭靖北都恨恨看著蕭靖嫻,惱怒她為何幾次三番利用這無知稚子,破壞蕭靖北與芸娘和親事。宋思年則怒視蕭靖北,疑惑他是否真的與原來的娘子斷了干係,又心痛芸娘年紀輕輕便要做人後娘。
李氏看到宋思年臉色極其難看,胸脯重重起伏著,呼吸聲也越來越粗重,便臉上掛著強笑,訕訕道:“親家翁,小孩子的胡言亂語,您不要往心裡去。”
宋思年怒目一瞪,“李夫人,不敢當。這聲親家叫早了些吧。”
話音一落,室內諸人都吃驚地看著他,李氏頓時漲紅了臉,尷尬難堪之極,蕭靖北一顆心更是跳到了嗓子眼。
卻聽宋思年繼續冷冷道:“什麼小孩子的胡言亂語,若無大人教唆,他哪裡說得出這樣的話?李夫人,看來你家並不真心歡迎我家芸娘,我們也不必上趕著給人作踐。”他有著一顆清高孤傲的文人之心,又最是心疼芸娘,此刻便不管不顧地說了出來。
李氏不由得又羞又惱又氣,她張口結舌,愣了半晌兒,回頭看到哭個不停的鈺哥兒,便忍不住大聲教訓他:“誰說是芸娘害得你娘不能和我們在一起,是你娘不要我們了,不要你了,你知不知道?就算沒有芸姑姑,你娘也不會再來找你。”
鈺哥兒聞言一時呆住,只覺得天崩地裂,停了半響兒,突然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到後來又是不停地嘔吐,可憐他並未進食,吐出來的都是苦水。
王姨娘慌得手忙腳亂,她摟著鈺哥兒,一邊輕拍他的背,一邊柔聲安慰,一邊還忍不住抹著眼淚。
李氏嘆了一口氣,想著自己剛才一時氣急,說出的那番話對這五歲的孩童而言實在是太過殘忍,不覺很是後悔,她看著邊哭邊喘氣的鈺哥兒,心疼不已,眼圈也忍不住紅了。
蕭靖北更是難受不已,一邊是親生兒子,一邊是摯愛的女子,他覺得左右為難,只覺得頭痛無比。
始作俑者的蕭靖嫻見此情形,也有些慌了神,她忙走過來輕撫鈺哥兒的背,卻被王姨娘生氣地一把推開。王姨娘從來都是對蕭靖嫻悉心呵護,慈愛萬分,連聲音都不敢高半聲,此刻做出這樣粗暴的舉動,不由令蕭靖嫻猝不及防,一時愣住,轉瞬便漲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