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瀾渾身一顫,手裡的手緊握成拳,眼睛亦是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眼眸,努力的想要從中找出點他在撒謊的跡象。
可是他的眼眸毫不避諱她的緊盯,深沉如海,冰冷如雪,他扯出一抹笑:“女人,你憑什麼斷定我喜歡你?”
夏景瀾垂眸一笑,是啊,她又犯傻了,她有什麼,值得他這樣護她?這樣冷情的人,懂什麼感情?
“謝謝你的提醒,保重。”說完,夏景瀾頭也不回的朝著安一川指的小路走去。
腳步決絕,直到消失在濃密的樹影和黑夜中,依然沒有回頭,安一川靠在樹幹上,一直到聽不到她的腳步聲,她似乎沒有回顧的習慣。
可是,同以前一樣,如果她回頭,一定能看到安一川順著樹幹滑下去的身體,以及他鬆了一口氣之後苦澀的笑。
嗯,這樣的招數真的很爛,可是他安一川還是用了,原來感情真的具有這樣大的力量,改變了莫遲夜,現在也荼毒了他,荼毒這個詞,他覺得自己用的很妙,貌似自己第一次遇見她就是在快要死掉的時候,這次生還的機會也很渺茫,難道她真的是個災星?
或者像她說的那樣,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為了受另一個人的折磨而來的,而他,就是那個註定要受她折磨的人?那自己這一生豈不要杯具了?今天死掉了也好,倒是免去了以後的很多苦難。
他靠著身後的樹幹,仰面笑了起來,月光下,面容純美的如一朵盛開的白色玉蘭。
其實如果能夠重來,他還是想遇見她,因為剛才在沉香樓,她不顧一切的飛奔至他懷裡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很快樂,整個天地都可以遺忘了,只想緊緊抱住懷裡的快樂。
真是不可思議,他居然會生出為了那一瞬間的快樂而放棄整個生命的想法,並且付諸了行動,足夠見感情將他荼毒的有多深。
他早就對驚鳳樓的下屬說過了,身在江湖,過著刀口飲血的日子,一旦沾染了感情,那就離死不遠了,沒想到這麼快就應驗在自己身上了。
他微微的笑著,有些無奈,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已經離他很近了,他才回過神,握緊了手裡的青吟,這千機門真夠難纏的,若他有機會回去,一定要滅了才能清淨。
可是,當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扶著樹幹站起來之後,扭頭看到的,居然是那個本應該走了的人。
安一川皺眉,臉色氣惱,她怎麼又回來了?可是也壓抑不住心裡升起的一絲絲愉悅。
看著他似惱似笑的表情,夏景瀾忍不住咕噥了一聲:“真是個悶·騷·的男人。”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安一川能聽見。
“你說什麼?”安一川怒瞪著她,悶·騷?又是個新鮮詞,可是一聽就知道不是褒義的。
夏景瀾卻是不慌不忙,走到安一川身邊,坐了下來語氣涼涼的說道:“我是說樓主大人真是好興致啊,半夜不睡覺爬到山上來看星星。”
安一川掀起薄唇,邪邪一笑,也坐了下來:“是啊,不過現在來了個美人,賞星星的同時還可以做點別的了。”
他聲音痞痞的,像極了街上調·戲良家婦女的二世主。
夏景瀾一怔,沒想到這向來淡漠到都快羽化登仙了的世外高人,居然也能說出這樣的話,看著他的眼神不免有些詫異。
“怎麼?我也是人,用得著這麼驚訝麼?”她那點小心思,安一川自然是懂的。
“你果然很悶·騷。”夏景瀾瞭然的點點頭,得出了結論。
“小川,你還能走嗎?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在安一川危險的目光中,夏景瀾忽然跳起來嚴肅的問道,剛才他疲憊的神色,讓她心裡一陣抽痛。
小、川?安一川傾城的臉皮抽了抽,清秀的眉毛也糾結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