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沿著灰色的大道一路很慢地往前走。

路邊店鋪門前的燈逐漸亮起。

他們挑選了一家還沒吃過的餐廳。

晚餐過後，兩個人又不約而同去了不遠處的一家酒吧。

小鎮的寧靜在這裡被打破。

喧囂，燈光，舞蹈，釋放。

就坐在吧檯邊上的高腳凳上，點一杯雞尾酒，慢慢地喝，全當消磨時間。

兩個人坐在一起，關係親暱，很少有人過來打擾。

不過也會有路過的看到他們不同顏色的頭髮與膚色，跟他們進行簡短的交流，最後『叮』的一聲碰杯表達自己的歡迎。

小酌後再慢慢散步回公寓。

夜色微涼。

就很有酒後微醺，整個人明明有些暈暈乎乎，卻又有種自己腦袋無比清楚的感覺。

一個暈黃的路燈下，裴苑仰頭，兩個人無意間的對視。

裴苑問他：「江景承，你對以後，有什麼計劃嗎？」

以前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忙，難得相聚時光大多數也都是在床上度過，兩個人談心時間少之又少。

而這一次出行，透過這幾□□夕相處，江景承也算是發現了，她總是關於一些未知未來的問題。

但對於幾乎她的每一個突發奇想的問題，江景承也都算還有耐心，沉聲問她：「你想知道哪方面的？工作還是生活？」

他每一次認真的態度真的讓人挑不出毛病，但……

「我又不是你領導，才不關心你的工作計劃！」

不關心未來的工作計劃，那麼想問的就是生活方面的計劃。

戀愛之前的忙於工作的江律師其實大多數時間是沒有所謂生活的。

戀愛以後也更多時間奔波於工作，少部分的私人生活也是和女朋友相處的時間。

所以當她提到關於生活方面的計劃的時候，江景承怔了一分鐘，然後迅速想到，必然是這會兒酒精上頭，有一瞬間改變目前生活的打算。

如果說目前生活方面的打算……

江景承略作沉吟：「戀愛之前，我基本沒有個人私生活時間。」

裴苑：「……」

他繼續說，「戀愛以後，私人空間也就是和你在一起，所以也可以理解為，生活方面的計劃就是和你的。」

幾乎可以稱作滿分的回答。

裴苑卻沉默了。

骨子裡的驕傲讓她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回到公寓，裴苑去卸妝泡澡，江景承則是趁著時間去看了眼工作群。

之前各自忙工作，相聚的時間少，很多時候難得見一面，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床上度過的。

度假以後，兩個人更是沒有節制。

結束的時候，江景承如往常一般抱著她去沖澡。

重新回到床上，裴苑卻沒有立馬睡過去。

饜足的男人習慣性地把她抱進懷裡，吻了吻她粉白的耳垂，嗓音低啞：「不困嗎？」

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某種心裡作祟，這一次的或許同之前的每一次沒什麼區別，但她卻是有一種無法心意相通的擁堵的感覺。

翻身離開他的懷抱，在床頭的櫃子上摸到手機，翻了一會兒。

許是直觀感受到了她突然之間的低落，江景承也很快追上來，臉埋在她的發窩裡，「怎麼了？」

丟下手機，裴苑重新翻身把臉埋進他的懷裡，她溫聲回：「看個訊息，困了。」

其實並沒有困，只是不想再這個時候因為自己的一點情緒發生不必要的爭吵。

裴苑到底還是沒能睡著，甚至夜越深，她腦子越清楚，某種想法也就越強烈。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