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南說,用手摸索著她的衣領:“你打骨子裡就是個小淫婦!”
姸青的牙齒深深的咬進了嘴唇,恥辱的感覺遍佈她的全身,她眼前凝成一團霧氣,四肢冰冷,頭腦昏昏然。她依稀聽到黛黛那放浪的笑聲,依稀感到伯南的手在她身上摸索,依稀覺得周遭的穢語喧騰,她腦子裡嗡嗡作響,像幾百個蜜蜂在頭腦裡飛旋……然後,她聽到吳媽哭著奔進了客廳,嚷著說:“小姐!我這裡的事不能做了,真的不能做了!”
她愕然的望著吳媽,無法集中腦子裡的思想,伯南厲聲斥罵著:“誰許你跑到客廳來!一點規矩都沒有,滾出去!”
老吳媽擦著眼淚,哭著說:“我吳媽是老媽子,我伺候我的主人,可不伺候老媽子!那個金嫂太欺侮我了!我是小姐的人,不是金嫂的老媽子呀!”
“你就是金嫂的老媽子!”伯南冷冷的說:“她要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不願意做,你可以走哦!”
“是的,是的,我可以走!”吳媽拿圍裙蒙著臉,哭著喊:“我的小姐呀!”“他媽的!”伯南把桌子狠狠的一拍:“你在客廳裡哭叫些什麼?金嫂!金嫂!把她拉出去!她不做,叫她滾!”
金嫂走了進來,拉著吳媽就向外面拖,吳媽摔開了她,挺直了背脊,說:“我走,我就走,不要你碰我!小姐,我可是不能不走了呀!”
姸青腦子裡那些蜜蜂越來越多了,眼前的一切也越來越模糊,用手捧著她那可憐的、要炸裂般的頭顱,她喃喃的說:“吳媽!不!吳媽!”
“滾滾滾!”伯南喊:“馬上給我滾!”
吳媽哭著向後面跑去,姸青衷心欲裂,跟著走了兩三步,她向前面伸著手,軟弱的喊:“吳媽!你到哪裡去?吳媽!”
“別丟人了!”伯南把她拉了回來:“一個老媽子,走就走吧,別掃了我們的興!”
那個黛黛又在咯咯咯的笑了,每一個笑聲都像一根針一般刺進姸青的腦子裡。那淫褻的笑語、那放浪的形骸,人類已經退化到茹毛飲血的時代了,姸青呻吟了一聲,終於筆直的倒在地板上,暈倒了過去。
姸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她發現自己孤獨的躺在客廳的沙發上。茶几上一燈熒然,窗外繁星滿天。她的意識仍然是朦朧的,只覺得渾身滾燙,而喉嚨乾燥。掀開棉被,她試著想起來,才發覺自己身軟如綿,竟然力不從心,倒在沙發上,她喃喃的喚著:“吳媽!吳媽!”
這才想起,吳媽好像已經走了。走了?吳媽怎麼會走呢?
在她的生命裡,從有記憶起,就有吳媽,可是,吳媽走了,被伯南逼走了。伯南,伯南做了些什麼?於是,她聽到臥室傳來的聲音了,褻語、笑浪,隔著一扇薄薄的門,正清晰的傳了出來。那個黛黛居然還沒有走,置她的生死於不顧,他們仍然尋找他們的快活!
姸青麻木了,好像這對她已不再是什麼恥辱,伯南是有意用黛黛來凌辱她的,又有什麼關係呢?她的地位本來就不比黛黛高,黛黛是被伯南用錢包來的,她是被他用婚約包來的,這之間的差別是那麼微小!她只是傷心吳媽的離去。傷心自己失去了太多的東西:那些曾經愛護過她的親人們,那些對人生的憧憬和夢想,那些對愛情的渴求,那些自尊……
全體喪失了!
沒有淚,沒有哭泣,但她的心在絞痛,在流血。她周身都在發著燒,手心滾燙,渴望能有一杯水喝,但是沒有。她翻身,覺得自己每根骨頭都痛。咬著牙,她不願意呻吟,因為沒有人會來照顧她。望著天花板,那些紋路使她頭昏,沙發上有粒石子,她摸了出來,不是石子,是一粒小小的紫貝殼,從她的袋裡滾出來的紫貝殼!她的紫貝殼!握著紫貝殼,她彷佛又看到了海浪、潮水和沙灘!她終於哭了,捧著她的紫貝殼哭了。而臥室裡,那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