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嗤笑一聲,道:“你以為我稀罕那點錢?”錢財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拓跋玉的金銀珠寶不能讓張德妃免於災禍,對於她李未央來說也沒有多大用處,不值得她冒險出主意救人。她不由分說又要抬腳,拓跋玉道:“你那天說的話象幾巴掌扇在我臉上一般,我從來沒聽過這些……我怨誰恨誰都沒用,全都怪我自己!未央,這一次算我求你——”
“走開。”李未央目光更冷,“七皇子有這份心趁早對別人使去,我可當不起——”
拓跋玉情急之下道:“未央!”這一聲叫得極為淒厲,帶著十二萬分的愧疚、悔恨,還有無窮無盡的悲傷。
李未央原本已經要離開的腳步突然停住了,她回過頭,認真地看著拓跋玉,卻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她的心是冰冷無情的,她可以眼睜睜看著張德妃倒黴,不,或者說德妃落到這個地步,是她和蓮妃一手推波助瀾,因為她厭煩了德妃那種居高臨下的嘴臉,有心要讓她品嚐一下一無所有的感覺,當然,當她看著德妃墜入深淵的同時,代表著她已經徹底放棄了拓跋玉這個盟友。可是此刻見到他這副模樣,李未央突然想起曾經在冷宮中絕望的自己。
看著親人因為自己的愚蠢和懦弱喪失性命,那種痛苦,絕非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拓跋玉從不曾經歷過,當這種痛一下子來臨的時候才會越發的鮮明,同樣的,他心中也必定會燃起對太子和拓跋真的怨恨,而這種怨恨,終會將他推向和從前截然不同的道路。想到這裡,李未央突然微笑起來,道:“你真的要求我救你母妃?”
拓跋玉的眼睛燃起一絲希望,他不由自主往前走了兩步:“只要你肯答應,我可以用一切來交換!”
李未央的面上微笑更甚:“我只有一個辦法,但實話說,但若用得不好,這個辦法不但不會成功,還會成為德妃娘娘的催命符。你願意冒險嗎?”
拓跋玉從未有過如此的感激,他快速地點頭,道:“我相信你!”
張德妃被皇帝軟禁,拓跋玉使盡了一切手段,才將李未央讓他做的事情辦妥,然後,他緊張地站在宣德門外,焦急地等候事情的結果。
皇帝正在蓮妃的宮中,這時候,一個太監走到皇帝身邊,稟報道:“陛下,德妃娘娘派女官送來一個匣子,說是要呈獻給陛下的。”
“德妃?”皇帝無意間反問了一句。
“是的,陛下。”太監恭順地回答。
皇帝冷冷道:“撤下去。”就在這時候,蓮妃柔聲道,“陛下,臣妾剛才一時義憤,現在想來,畢竟臣妾也沒有真的受害,德妃娘娘必定是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了,您看,是否從輕發落?或者,至少看看這匣子裡是什麼再說。”
皇帝嘆了口氣,抓住蓮妃的手道:“終究還是你懂事,這個德妃,太讓朕失望了,若非看在她畢竟生下七皇子的份上,朕是絕對不會再給她機會的。”
此時,太監已經看準了機會,雙手捧著匣子給皇帝。木匣製做得非常精緻,是紫檀木的,還描著金,皇帝只隱約有點眼熟,仔細一想,倒像是德妃初進宮的時候自己賜給她的珠寶匣子,沒想到一直保留到現在,頓時心腸就有點軟了。他自言自語地說:“今天的事情朕也過於武斷了,會不會冤枉了德妃呢?”
蓮妃微微一笑,平靜地說:“陛下說的是。”
“啪”地一聲,木匣開啟了,此刻其他人一下子全屏住了呼吸。蓮妃突然看到皇帝僵直地坐在那裡,臉色灰白,眼珠也不會轉了,像一個木頭人似的。蓮妃不由好奇,以為德妃裝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不由探頭來看,卻只是一個用紅絲帶編結而成,形如桃狀的結子,兩枝結子紋路盤曲迴旋,扣與扣連環相套,編織得既結實又飽滿,分明是同心結的形狀,中間卻被人剪成兩段。
“哎呀,是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