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血肉擠壓的疼痛傳來他才鬆手。
長老們與掌門自然是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他們正忙著偷偷用神識傳音,考慮著是否要將事實告訴鹿淞景。
“鹿淞景乃隨之遊弟子,若他因私情壞了七日後的登神該如何是好?”
“覺悟可能,他心至純,這麼多年來我從未見過如此單純正直,得天道之氣運的弟子,恐怕掌門之後他再歷練幾百年亦可登神。”
“我們當時封他為劍尊時,便已考慮到這點了,他遲早也要和我們一起帶領鴻蒙派走下去的,說出來也無妨。”
“無妨。”
嘈雜的神識海內終於安靜。
眾人都知,是掌門下了決定,一眾原來便齊齊看向掌門。
果然,掌門出聲道:“你的師傅天資甚至要超過謝疾,眾人皆知謝疾飛昇,卻並不知,他是被你師傅親手送上去的。”
鹿淞景怔怔地問:“……送上去?”
掌門道:“那日,她與謝疾大打出手,一劍刺中他命門,卻正好讓謝疾突破飛昇了。”
鹿淞景又道:“所以,是因為她——”
“不,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掌門頓了下,才繼續說:“當年,她一人屠戮了十八層妖塔的所有妖物並且殺了數百名修仙人。這件事出來後,我們門派一致決定要將她驅出鴻蒙派,她的嗜血濫殺實在可怖。但她的師傅謝疾,一人承擔下所有罪名,誓死要保下他。”
掌門冷笑了下,“但之後,我也說了,他被她親手刺中了命門。如此罪惡至極的弟子,我們該如何讓她成為統領眾劍修的劍尊呢?”
他渾濁的眼睛看向鹿淞景,沙啞的聲音壓低,“那一日她殺夫證道的事,你不是看到了嗎?”
欺師滅祖,殺夫證道,屠戮無辜。
這是他的師傅,隨之遊。
鹿淞景想。
之後,她還要殺掉他。
鹿淞景又想。
“咕咚咚——”
澄澈的酒液倒進裴澹面前的酒碗。
他面色已有些緋紅,黑眸水潤,表情無奈,“隨一,差不多了,該回去了。”
“再喝點嘛,我已經好多年沒有人陪我了。”
隨之遊臉埋在胳膊裡,另一隻手還在給他倒酒。
裴澹愈發無奈,一閉眼也就喝,“我真受不了你,你能不能成熟一點啊,一來就是喝酒。”
“什麼叫不成熟啊,這叫至死是少女,懂?”隨之遊一面說,又要給他灌酒,面頰也紅紅,“我好難受。”
裴澹迷糊著看著她,卻見她唉聲嘆氣一副愁苦。
她道:“我真不明白,為什麼老天要對我這麼兇,我只不過是一個想飛昇的小姑娘呀!”
“飛昇的小姑娘,撲哧。”裴澹笑出聲來,挑眉,“你多少歲了,還小姑娘呢?”
隨之遊白了他一眼,“喝你的吧。”
她兀自咕咚咚又喝下幾碗酒,面前的裴澹已經喝不下去了,“不行,我要回去了,我明天還得忙。”
“上班就這麼重要嗎?上班難道比談戀愛重要嗎?給我喝,喝到意亂情迷跟我趁醉雙修為止!”
隨之遊暈暈乎乎起來,一把過去攙住裴澹,不讓他輕易逃脫。
裴澹一點辦法也沒有,昏昏的腦子讓他根本思考不了,大著舌頭說:“行行行,修修修,走走。”
隨之遊:“真的?”
裴澹:“真的,走,這就回寢宮。”
隨之遊:“就這吧,我喜歡刺激的。”
她說完,攔住裴澹的腰,直接吻過去。
方才還有些暈暈乎乎的裴澹瞪大了眼,酒液的清香帶著幾分涼意,就這樣鑽進他唇齒之中。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