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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長狸道:“那這便是二桃殺三士,只有活著的兩個人才能踏進去。”
閻王:“……”
隨之遊:“……”
倒也不用時時刻刻彰顯你的壞心思。
三人無言片刻,各自踏進了法陣中。
銀色光芒一閃,頗有幾分天翻地覆之感,搞得隨之遊有些頭暈。她神志恍惚了幾秒,再睜眼陡然看見蒼灰色的天空,飄揚如鵝毛的大雪落下,掛在她眼睫上。
成片險峻的山高聳入雲,暗色天空下,幾隻飛鳥低低飛過,山路棧道勾連不絕。巍然矗立的山連綿蜿蜒,雪下得愈發急促,陰沉沉的天彷彿要就此壓下來與這山同歸於盡。而在這如此峭壁之中,乾巴巴卻又散發著死意的松枝穿插其中,又被灰白的雪再添幾分無盡的昏沉。
無數把斷劍亦或者生鏽的劍插滿了山,比這死氣沉沉的松柏穿插得還有密集一些,濃重又兩人作嘔的血腥味昏天黑地地撲過來。
也不知是那飛鳥,還是其他的鳥類發出嘯叫,愈發襯得前路陰森跌宕。
隨之遊走了一步,卻發覺腳冷得已無法走動了。她低頭,瞥見自己衣衫單薄襤褸,腳竟是□□的,一柄斷了卻已生鏽的劍埋在雪裡,只露出斜斜的一邊。
她彎腰將手插進雪裡□□,,起身時眼前閃過昏黑,竟還有幾顆金星打轉。
“咕咕咕——”
肚子叫了起來。
隨之遊並沒有顧及這一切,握著斷劍往前一步步走著。
一串腳印浮現在雪上。
她越走越麻木,不知吃了多久的寒風大雪才終於走到山腳下。
隨之遊的腳被硌出許多血來,腳心的刺痛幾乎透過神經刺得她手指都抽搐起來,心臟也一陣陣沉悶跳動。
她一路往前走,一個時辰後,仍沒到山腰。
突然,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像是沙漠上商客牽著的駱駝的駝鈴聲,又似教坊司內舞女的銀鈴,伴隨著鈴聲而來的,還有陣陣奇異的香味。這更讓人迷惑到底是教坊司的軟香溫玉還是沙漠的香商了。
隨之遊看過去,山頂竟浮現一尊巨大的造像,這造像通體為金所鑄。佛像下,亦是巨大的香爐,無數香火如點點橘色星子漫天綻放。再往香爐下看,無數修不同道的人輕聲唸經,一座又一座的法器被演奏,佛樂聲響起,隱隱約約的鈴聲於中響起,襯得他們愈發如神嫋嫋。
無數的信徒於高臺下參拜祈福。
隨之遊聽見一道又一道的聲音。
“希望吾兒考上功名,對得起列祖列宗。”
“神佛在上,希望父母一生康健,身體無恙。”
“供奉月老,保佑我們能如連理枝不分離。”
……
一道金光燦燦的天梯陡然從山頭搭過來,展現在她面前。
梵音迴響,澄澈至極。
“隨之遊聽封,今念你兩世修仙,皆斷情絕愛,宣你可入仙班,還不跪下——?”
隨之遊奇怪地看著那尊造像,它低眉含笑,慈祥神聖。
底下一群道人便也齊齊看向她,仙樂頓時齊齊奏鳴,便連參拜的百姓們也換了個方向向她跪下。
隨之遊清了清嗓子,“平身。”
她說完,笑了出聲,“別說,還真有點爽。”
但話畢,她卻並沒踏過那天梯,只是轉身,繼續攀爬上山,不管這捷徑。陰冷的風迅猛刮來,帶來一陣要把她的骨頭都刮掉一層般的痛。
梵音便又再次響起。
“為何還不聽封?為何還不跪?”
“我可以跪平民,跪同門,跪貓跪狗,跪這世間任何一物。”
隨之遊一面走,一面繼續說,“我想跪誰跪誰,我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