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開始算,心中有了些猶豫。
算了,還是不冒險了。
謝遊嘆了口氣,正想下去,卻陡然看見謝遊與一青年似乎在聊事,兩人話音隱隱約約傳過來。
“多虧玉成解惑,不然想來我是讀上幾天也讀不懂。”
“詩文而已,決計不會如此晦澀。”
“這會子日頭也大了,不妨去樹下乘乘涼。”
“若是無事,還請方兄回去罷。”
“噯!怎會無事,玉成何必——”
“嗯?”
兩人正說著話,卻聽謝玉成似有疑惑的聲音響起。
謝遊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糟了,鞋子還在樹下!
剛剛就應該直接扔出去的!這下完了,也不知道慶國公府千金的身份被外男看到赤腳上樹是不是也要被嫁出去。
她心裡叫著不妙,透過樹影往樹下看,果然發現謝玉成正低著頭,他面前,一雙鞋歪歪扭扭擺著。
謝玉成抬頭,樹影中對上一雙璨亮心虛的杏眼。
謝遊也正正好對上他冷如霜的黑眸,然後她看見那雙黑眸顫動了幾秒,似乎是怎麼也想不明白她怎麼竄上這裡了。
她不敢多看,立刻縮回腦袋裝死,卻還是忍不住盡力偷瞄看他們。
完咯,這下只能等明天鑽狗洞了。
這樹估計都活不過今晚。
那被喚作方兄的男子落後謝玉成幾步,這會兒聽他話音有些疑惑,便想上前問道:“何事?”
謝玉成收回眼眸,只是轉身突然往方中身後一指:“你且往後看。”
“啊?”
方兄果然回頭。
下一刻,謝遊就看見謝玉成腳一用力將她的鞋踹到了草叢深處,動作利落瀟灑,表情平靜地用扇子撫平了袍子上的褶皺。
方兄納悶至極地轉過了腦袋看謝玉成,“怎麼了?我沒看見什麼東西啊?”
謝玉成淡然道:“方兄望這一片美景,竟無感慨之意麼?那詩文讀不通也是常理。詩文再好,終是不如親眼一見,想來方兄在宅院中待了太久了。”
方兄怔愣在原地,一時間有些莫名,卻仍是道:“玉成說得是,確實許久未曾出去踏青採風了。”
謝遊都驚了。
這謝玉成連撒謊都面不改色,振振有詞還冷臉冷得讓人不敢反駁的!這什麼人啊!
而另一邊,方兄早已來到了謝玉成跟前,開始聊起了正事。
謝遊起先還以為是八卦,結果卻大失所望,不過是替人傳話想拉攏謝玉成當幕僚的馬屁。什麼君才高八斗名士風度,什麼謝家郎君郎豔獨絕之類的東西,她聽得直犯困。
好一會兒,謝玉成才把他打發走。
方兄前腳走了,他後腳就開始拿出佛珠,看著樹上的謝遊道:“別躲了,下來。”
“上樹容易下樹難,這麼高的樹我現在看著都怕,哪裡敢爬下去。”謝遊犯著困,終於是伸了懶腰,坐在樹上對他聳肩,“而且我沒有鞋子,感覺會扎到腳。”
謝玉成眉眼輕蹙,“那你怎麼想到脫了鞋上去。”
謝遊道:“那鞋打滑。”
謝玉成冷笑了聲,“你還不是第一次爬?”
謝遊笑眯眯,“那當然,莫名其妙被接進來,我肯定要打探敵情的好吧?”
謝玉成道:“我讓下人取個梯子過來。”
謝遊指著他,“你這還想關住我?就不怕你走這一趟我就跑了?”
謝玉成點頭:“言之有理,那你現在跳下來吧。”
謝遊:“……不是,就這麼幹跳啊?”
謝玉成:“你若是攀到了牆上,不也要直接從牆上跳下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