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徒孫敢問真神又如何自處?”
謝疾摩挲劍鞘,“三千大道,吾道只系與一人,又何須於囹圄中自處?”
鹿淞景驚覺其中之意,內心炸出來各種難以言喻之滋味。但他強壓種種情緒,攥緊了拳頭,一字一句道:“我道只為證五界之善、忠、義,斬惡誅邪。若為師門之罪,我絕不姑息,若宗門有錯,我亦願斷。”
謝疾眸中毫無波瀾,“你做不到。”
鹿淞景詫異地看著他,拳頭攥得發白。
謝疾又說:“執念已成,終難兩全。她教過你,你沒領悟。”
他聲音淡然平靜,卻若洪鐘般震盪著鹿淞景的腦袋,卻又將一切雜念摒除於外。
一息間,謝疾身影已然消散。
鹿淞景僵在原地。
她……是說師傅嗎?
等等,掌門說有關飛昇的神諭,謝疾是不是還沒有傳達?
還是說,已經傳達了,但是他卻沒聽出來其中深意?
鹿淞景陷入了沉思之中,心中湧現出幾分迷茫,他深呼吸幾口氣開始調息療傷。但沒幾秒,他又用手按了下肩頭的傷口。
這是許久之前——她刺出來的傷。
歸一真境內。
閻王話音落下後,隨之遊便立時反應過來不對。
等下,仲長狸剛剛是不是說,這人是閻王?
他不會已經看出來自己是誰了吧?
隨之遊嚥了口口水,看向閻王,卻見閻王意味深長回視她,“這位裴、二、姑、娘,難道是嫌棄我們,不願與我們同行?”
裴二姑娘四個字被他一字一頓地點出。
哈哈,笑死,馬甲掉啦。
不想活啦。
這下,隨之遊面上瞬間了沒了表情,語氣虛弱地道:“小妖怎麼敢嫌棄二位上神,倒是要擔心上神們嫌棄我妖力微弱會拖累上神呢。”
仲長狸反倒有些意外,晃了晃摺扇,抵著薄唇,“那便動身?”
閻王道:“走唄。”
兩人與她同行,但閻王卻毫不忌諱,甚至是故意一般反覆提及一些仲長狸的往事。或者說,曾經的她與仲長狸的往事。
“仲長,你說你打算怎麼嚴刑拷打那位呢?”
“你剛剛不還說我人都沒找到,別說太早嗎?”
“……”
“夢還是要有的,不說說嗎?”
“這不是還有個小花妖麼,看著嬌滴滴又不經世事的,我怕嚇到她。”
“……哈哈,小妖聽不懂呢。”
隨之遊僵著臉賠笑,心裡滿是恨意,恨她為什麼這麼倒黴。
“那你為什麼不跟她解釋下?”閻王態度溫和了起來,看了眼隨之遊,又道:“你知道嗎?他有個前妻。”
嗯嗯,知道,不就在這兒呢嘛。
隨之遊一臉無知懵懂,擠著夾子音,“哇,仲長神君如此俊美無儔,也不知道什麼樣的神女能入神君的眼”
仲長狸很是受用,道:“也就一般貨色,就是對了我的胃口。”
隨之遊:“……”
一般貨色是吧,一般貨色你還主動勾引。
你是不是犯賤。
她仍然擠著笑:“……那就是長得很一般?”
仲長狸挑起眼睛,“比你好看個十幾倍還是有的。不過沒事,她人品很爛,不像你,看著就像個人品好的單純小妖怪。”
隨之遊:“……”
你是不是有病,順著你的話還要被譏諷。
她乾笑幾聲,又道:“難怪她成為您的前妻了哈哈哈……”
“啊,忘了糾正。”仲長狸蹙眉看向閻王,認真道:“其實還沒和離來著,應該不算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