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愛上別人的。”
閻王心裡起來了邪火,陰陽怪氣道:“是是是,她非你不可,就算殺了你碎了妖丹斷了你尾巴也只愛你一個人!滿意了吧!”
“她不會愛任何人,也包括我。”仲長狸的耳朵軟趴趴的,尾巴垂落在地上,他又說:“我是狐狸,我知道的。”
“不是吧,大哥,你沒要找到他一面說你還愛他,說要讓他受到你的折磨,但你又知道他不愛你,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閻王,我也有很多事務要處理的,你能不能不要再找我發瘋了?!”
閻王徹底癲狂起來,恨不得狠狠給他兩巴掌,抬起腳就想踹他,但最終想起來他大小是個帝君,便咬牙收回了腿。
仲長狸彷彿聽不懂他的話一般,沒回他,只是抱著酒罈低頭不說話。
閻王真是一點辦法都沒了。
仲長狸從小都是這個鬼樣子,他不是一直很正常的狐狸,雖然狐狸有的狡猾陰險、貌美殘暴、搗亂生事他都有,但實際上他在一些事情特別認死理一根筋,有時候對事物的理解十分奇怪。
比如仲長狸至今還覺得,五界之中,只有妖怪才懂感情。因為妖怪是動物所化,而動物對事與物的感覺與情緒才是最純粹的。
閻王氣他非要在感情上鑽牛角尖,但終究也還是心疼這好兄弟,便問:“這次你便老實回答我,莫要再置氣嘴硬,我只問你,你找到她後到底要怎麼樣?是要跟她廝守一輩子還是報復她,又或者是乾脆把她關起來陪你?”
“都不是。”
仲長狸說。
他又說:“其實我也恨她。”
閻王問:“所以呢?”
仲長狸:“所以我想對她好一點,再好一點。我只想得到一樣東西,她的心頭淚。我想讓她……為我流淚。”
他說:“我好嫉妒啊。那場婚禮上,她為了他哭了好久。你問我值得不值得,我不知道,可是我一個人記了這麼多年,無論值得不值得我都要記下去。”
閻王問:“那之後呢?”
仲長狸說:“沒有了。”
閻王問:“所以她愛別人你也不介意?沒有不甘心?她跟別人成婚你也不關心?就只要一滴淚?”
仲長狸點頭,“一滴淚就足夠了,我要不了那麼多,因為她不會愛。如果沒有愛,成婚了又能怎麼樣,在身邊又能怎麼樣?”
“我還是不懂。”閻王嘆了口氣,“你也說過,她為了別人流淚過,那說明她的淚不重要也不夠特別,我以為起碼你要的是隻有你一個人才能有的東西。”
仲長狸笑起來了,彷彿又像平日聊天時那樣倜儻瀟灑又狡黠的笑,他說:“可世間本就沒有那麼多特殊又重要的東西啊,所以不特殊也無妨,屬於我就可以了。”
是不是狐狸說話都這麼七拐八拐,閻王幾乎要被他這些歪理繞進去了,再次長嘆一口氣,“仲長,你我交好這麼多年,我仍然不懂你,就比如你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但你可沒少找謝疾裴澹麻煩吧?我不信就一滴淚能你甘心。”
“不一樣,她是她,他們是他們。”仲長狸義正辭嚴,笑道:“而且我不是甘心,我只是覺得,凡是人——”
閻王翻白眼。
來了來了,他典型的對人類以及人類所能化作的種族的蔑視又來了。
果然,仲長狸笑眯眯地說起來了刻薄話,“人都太膚淺,他們哪裡懂得什麼情愛呀,多的是見異思遷,見色起意。人人都蠅營狗苟,互相攻訐,黨爭不斷……實在令我厭煩。”
閻王突然抓到了一個點,惡趣味地問道:“她呢?她要不是,豈不是證明你這話一杆子打翻了我們這些人?若她也是,豈不是又證明你眼光不好?”
仲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