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後,才再次看向謝疾:“莫要再說這些玩笑話了,我知諦垣神君自然動必緣義,也絕不會因一己之私而毀眾山根基,讓血流萬里的。”
他說到最後,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像討好又像威脅。
謝疾挑起眉頭,正要說話,卻又見閻王偏偏卻又將一道圓團兒似的光呈到了面前。
閻王笑道:“我說話向來不懂討巧,但並無其他意思,希望諦垣神君莫要見怪了。這個小玩意我覺得諦垣神君應該喜歡,便在這裡賠罪了。”
謝疾掃了眼,伸出兩指輕探光團,下一刻就拔出寒光四射的劍來。
他面上冷意更加幽深,“你覺得,你能威脅到我?”
閻王道:“怎麼敢,凡間有一句話,神君定然聽過。”
閻王又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諦垣神君這會兒有空與小神離開這裡,去閻王殿或者隨便哪裡一起好好聊聊了麼?”
謝疾微微閉上眼。
“噹啷”一聲收了劍。
他眼光泠然,“可以,那便好好聊聊。”
仲長狸與隨之遊從林中深處出來時,忙活著的轎伕下人們只管盯著手裡的活兒,誰也不敢說話,氣氛是有些尷尬。
兩人便昂首挺胸又旁若無人地回到了馬車車廂內。
在簾子落下的瞬間,隨之遊耳朵紅了起來,她道:“我怎麼感覺怪怪的。”
“有嗎?”仲長狸有些睏倦一般,團了團身上的絨毛大氅,凌亂的黑髮垂下幾縷,“啊,可能是他們一個人幹活太無聊了吧。”
隨之遊看著他這般春情肆意的樣子,愈發有些尷尬,“救命,我有種突然酒醒的感覺。”
仲長狸似乎是真的困,清瘦挺拔的身子這會兒便貼著隨之遊靠著了,用腦袋蹭了下她,說話都要從貼著她的臉。
他含糊道:“你什麼時候喝的酒?”
隨之遊:“重點不是酒,是酒醒。”
仲長狸抬起狹長的眼,仰看她,笑得彷彿帶小鉤子一樣。
他問:“那酒醒什麼感覺?”
隨之遊道:“再也不喝了。”
仲長狸懶洋洋道:“是不想喝了,還是想換種酒喝啊?”
隨之遊:“……”
她低頭捏仲長狸的臉,“你這問題,是不是別有深意啊?”
仲長狸溫順地抬起臉,但話音卻含著幾分得意,“是有怎麼樣?”
“可惜我不是酒鬼,只想喜歡醉。”隨之遊想了想,又說:“但不同的酒,醉意確實帶來各種不同,有的喝完醉意寡淡,有的喝完醉得空虛,有的醉得難受,也有的喝完了一定頭疼……”
仲長狸笑出來:“你怎麼連酒名都舉不出來例呢?”
隨之遊“嘖”了聲,摟住他肩膀揉來揉去,“公子,主子,大少爺,你是不是沒有窮過啊?像我這種從小走江湖飽一頓飢一頓的,自然是走到哪裡都去最差的旅店打些散酒喝。那些地兒啊,酒就只有一種名字,那就是……”
她拉長音調,著重強調:“最便宜那種。”
她說完,仲長狸便撲哧一聲笑出來,“那壞了,如果我也是酒,肯定是你一輩子也喝不起的那種,怎麼辦?”
物化自己是吧?
隨之遊腦中蹦出莫名其妙的六個字。
她晃了下腦袋不再細想,玩著他那頭柔順如綢緞的黑髮,道:“那這不是喝到了,感覺還不錯,是喝完心情很愉快,但再也不能喝的那種。”
仲長狸聞言又笑起來,笑得身子更軟了,直接順著肩膀一路滑落,直接躺在了她大腿上,黑髮頃刻散開,面容似妖似孽,美得不可方物。
他的大氅鬆開了些
,露出大氅下凌亂白衣,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