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兒別人會不知道呢?也就重巖這種土包子還以為自己說什麼別人都信。
MD,真丟臉。
重巖自顧自地拉著李榮坐下,把托盤上的綠茶和兩樣小點心擺在他面前,“李伯,你的。”
李榮真是坐立不安,好像椅子上長了草。
重巖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他給自己買的是果汁。大概小時候日子過的太窮苦,重巖直到三十多歲的時候還是特別愛吃甜食。不僅僅是身體需要熱量,從心理上,甜味的食物也會給人一種微妙的幸福感,而這種虛幻的感覺終其一生都是重巖求之而不得的東西。
李延麟這會兒正憋著氣,公共場合,他不能擼起袖子上去打,罵架就更不能了,他這樣人家出來的孩子總得要點兒面子不是?瞥了一眼重巖手裡的西瓜汁,嗤笑了一聲,“娘們唧唧的。”
重巖掃了他一眼,正要反唇相譏,忽然瞥見他身旁站著一個年齡與李延麟相差不多的青年,第一眼看過去他只覺得眼熟,隨即一個名字邊從記憶深處飛竄了上來。重巖被口中的西瓜汁嗆了一下,低下頭咳嗽了起來。
☆、噩夢
這人叫宮郅,宮家的二少爺。宮家的家世與李家相仿,他上頭叔伯幾個,大伯從政,他父親和兩個弟弟從商。細論起來,家裡的情況要比李家更復雜一些。
重巖上一世遇見他是在十年後,那時候他已經接手了李家的生意,李家那幫子討厭鬼都被他收拾乾淨了,該去哪兒去哪兒。李家老宅就剩下他孤魂野鬼一個人,無聊到極點的時候也去一些私人會所或者酒吧混混時間,偶爾也會出席一些酒會什麼的。宮郅那時候剛回國,圈子裡的人還沒認全,稀裡糊塗的就跟重巖攪和到一起了。
重巖現在想起這事兒都心塞,又覺得自己冤枉的要命。宮家這位二公子之前也沒有在圈子裡露過面,他壓根就不認識啊。他那時候已經算是站到一定的位置上了,行事自然沒那麼多顧忌,覺得宮郅的長相、脾氣統統合他的胃口,當晚就把人帶走了——最要命的就是這一點,宮郅對那時候的重巖一見鍾情。
你說一個挺好的孩子怎麼就不開眼看上他了呢?重巖一想起這一段兒就糾結的要命,兩人當時誰也不知道誰的底細,膩膩乎乎在一起住了大半個月,宮郅也不知哪根筋不對了,腦袋一熱,跑回家去跟自己爹媽出櫃。他爹媽倒也開通,沒逼著他結婚生子什麼的,只說這人要人品好,要對他好,要好好過日子什麼的。然後拐彎抹角地打聽他喜歡上的人是誰。結果一打聽這人竟然是京城李家的重巖,夫妻倆簡直要瘋了。重巖那是什麼名聲,頂頂出名的冷心冷肺,只見他往床上帶人,從來沒見把誰放在心上的主兒。那能是一個跟人踏踏實實過日子的主兒嗎?宮二少往他身邊一站,能有什麼好名聲?
結果可想而知。
宮郅剛回國打了個轉,又被他爹媽拎著上了飛機。這一次,他爹媽陪著他一起,移民去了紐西蘭。重巖對這個人最深的印象,就是小青年被雨淋得溼漉漉的,站在他家門外,紅著眼圈問他,“你對我有沒有認真過?有沒有?!”
重巖當時什麼也答不出來。
再後來……
再後來發生的事情重巖恨不得自己失憶,恨不得一輩子都不再想起。他一直覺得自己會出現精神方面的問題,跟這件事有著莫大的關係。他再渣也還是個人,沒失了人性,看不得生生死死的戲碼在眼前鳴鑼開場。
重巖拽了一張面巾紙擦擦嘴,臉上因為咳喘有些泛紅,眼神卻有些發飄,不太敢往宮郅的方向看。然而偷瞟這麼一兩眼足夠他看清楚宮郅現在的模樣了。與他記憶中那個幾近失控的形象相比,現在的宮二少基本上已經有了十年後的輪廓,沉默、溫和、彬彬有禮。
真他媽的作孽。
重巖不敢看宮郅,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