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開,緊接著眼前一花,一個黑影朝他撲了過來。
重巖條件反射的伸手去接,卻被這黑影摜過來的衝力撞得摔倒在地,頭暈眼花地爬起來才認出飛過來的黑影原來是李延麟。重岩心頭驚疑不定,看樣子李彥清應該是被送出去了,否則李延麟也不會捱揍。但李延麟的情況看著可是不大好,鼻青臉腫不說,氣息都弱了。重巖小心扶他躺平,手還沒從李延麟的肩膀上移開,就聽看守氣急敗壞地嚷嚷起來,“大哥,窗戶不結實,被那小王八蛋順窗戶跑了!”
重岩心頭緊繃的神經驟然一鬆,抬頭看時,就見先前聽他談論古玩的綁匪先生起身朝他走了過來,一臉瞭然的表情,冷冰冰的一雙眸子略帶幾分譏誚的神色,“老子剛才還在琢磨你拉著老子胡扯八道的到底是想幹什麼,原來是為了給你兄弟們打掩護。”說話間一腳踹在重巖胸口,將他直踹的飛了出去,一頭撞在身後牆壁上。
重巖眼前發黑,胸腹間的劇痛令他一時間動彈不得,一口腥熱的液體衝上喉頭,不受控制的順著嘴角湧了出來。重巖被嗆得不住咳嗽,整個人痙攣著縮成了一團。
綁匪望著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兩個人,冷冰冰的問身後守衛,“派人追了?”
“老四老五已經追出去了,”守衛似乎有些怕他,略有些諂媚地說:“跑了的那個是個半大孩子,毛都沒長齊全呢。大哥放心,他跑不了。”
被稱為大哥的綁匪先生冷笑了一聲,“這後面的山看著不高,可是深得很呢。一入夜哪怕是有經驗的獵戶也不敢輕易進山,聽說還有熊……猜猜看你們那個嬌生慣養的小兄弟到底能不能活著跑出去。”
重巖暗暗叫苦,只能寄希望於這是敵人故意在用謊話摧殘他的意志。
綁匪先生轉身走出了房間。
重巖被喉間腥甜嗆得咳個不停,然而每咳嗽一下便牽動胸口傷處,五臟六腑都彷彿攪到了一處似的,疼的他透不過氣。
武力值果然不是一個等級的,重巖抖著爪子抹掉嘴角的血漬,自嘲地想,還好留下來的人不是李彥清,要是他捱上這一腳只怕半條命就沒了。他小心地湊過去伸手拍了拍李延麟的臉,李延麟哼唧了兩聲,醒了過來。
“別睡。”重巖啞著嗓子喊他,“這麼冷的天,身上又帶著傷,這一睡過去只怕就醒不來了。李延麟,別睡!”
“不睡,”李延麟被揍的不輕,困難地扶著牆壁坐了起來,“你說李彥清能跑出去嗎?”
“能。”重巖答得斬釘截鐵,上一世直到他死李彥清都還活著呢,雖然活的不怎麼滋潤,但也開起了自己的酒吧餐館,混個溫飽是沒問題的。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無聲無息地死在大山裡呢?
李延麟雖然知道張赫希望有些渺茫,但重巖答得肯定,他心裡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期望。
兄弟倆縮在一起取暖,不但飢寒交迫,而且兩個人都受了傷。這樣看起來,還真是一對難兄難弟了。
李彥清在黑暗中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胸口脹痛的彷彿要炸開,腿腳也越來越綿軟無力,可他不敢停下來。他見過他們一槍打在李延麒的肚子上,見過他們把重巖那麼一個一米八幾的大塊頭像扔垃圾似的扔在他腳邊,一想起那些窮兇極惡的匪徒他就兩腿發軟,幾乎嚇破了膽,所以他不敢停,甚至不敢放慢腳步,生怕下一秒鐘就有人從黑暗中跳出來,一把捏住他的脖子。
他身上還穿著從晚會出來時考究然而卻單薄的禮服,這樣的衣服是完全不保暖的,要不是臨出來的時候,李延麟把他身上的外套套在他身上,或許不能堅持到天亮他就被凍死在這山裡了。他有些懊悔聽從了重巖出的這樣一個的餿主意,跑到這裡來吃苦。在他的潛意識裡,他爸爸是一定會來救他的。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實在太害怕,只能不停地跑,不停地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