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沐陽!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吧檯下方作為備用的凳子,溜冰壺一般將凳子滑到了亨利的下落地點。
是我贏了!亨利內心嘶吼道,因為他已經擺出了最為誠摯的下跪姿態,只需將頭往下送,他就能把歉意快遞至沐陽心中。
下跪,就是在低姿態的情況下,乞求對方放寬自己,寬恕自己的一種社會求生法,而這種俯視人的下跪,真的算下跪嗎。
在亨利猶豫之餘,沐陽已經做好制服亨利的準備,他只需要衝上去,擁抱住他,然後在他耳邊唏噓,把熱氣灌入耳蝸,感染他的心房,亨利就不用再折磨他的百歲膝蓋了。
但沐陽又怎麼會如此正經?他是個大人,但也是個壞小孩!
“阿陽,你...”亨利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被鬍子埋沒的大嘴巴,將潔白的牙齒暴露在空氣,失落地垂下頭,道:“是我輸了,高明!”
只見沐陽俯身在地上,將身體摺疊成Z字型,額頭觸碰地板,他代替亨利完成了下跪儀式,面對已經下跪的人,亨利又能如何展現自己的誠意?此乃死局!
“你們兩個,玩夠了沒?害不害臊?”
蝶一臉不屑地望著兩人,被這樣刺激的眼光注視,兩人不得不從原來的姿態恢復站立,擁抱在了一塊,緊接著,小心翼翼地把凳子擺回原位。
“抱歉,我這樣不成器的大哥,除了跟你道歉,我想不到別的能溶解心中大疙瘩的方法了。”
“你那個下跪表演,除了讓我覺得可笑,不,連讓我笑的火候都達不到,還是閉關再練過吧。”蝶面無表情地嘲諷道。
“閉嘴啦你!”
沐陽哈哈大笑,拍拍手,叫道:“好啦!身體也熱乎了,不如咱們到屋頂上吃燒烤吧?”
“好嘞!今天我特地感到市場買了一堆的食材,保證讓你倆吃個痛快!”
三人相視一笑,亨利立馬著手準備。
這時候,電視的畫面出現了令人在意的變化。
‘各位觀眾,我們已經潛入進了中心區!看!這條道路上站滿了人!一定有——啊!’。
只見記者畏首畏尾的,將滿是警察的街道錄進了攝像機裡,而街道兩側的房子,正好是沐陽數小時前還用這雙眼目視的地方。
畫面一轉,只見一個穿著警察制服的男子,強行將攝像頭偏移了方向。
‘從哪裡溜進來的!’
‘警察先生,場面已經被我們敬業的記者拍下來了!還請您跟咱們擔憂的公民們解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您要是真的愛護這座城邦,就該給咱們一個交代!’。
警察被強勢的記者整得手足無措,被國家理論撬開了嘴。
‘也沒什麼好說的,今天是特樂依爾的大災日!中心區有兩戶人家慘遭殺害!’。
兩戶?
沐陽懷疑起自己的耳朵,按道理,那一天的受害者只有一人,只有名叫蘭德·芬恩的一人。
‘左邊的只有家主去世,但是這邊就太慘了,全家無一倖免,就連傭人兩名,也慘遭毒手!是滅門慘案!’。
沐陽不知不覺從剛坐下去的凳子上站起,身體愣在了原地,冷汗淌溼了他的後背,兩眼發昏。
再一次將模糊的視線對焦螢幕,鏡頭確確實實給到了那棟,昨晚用來庇護的對面人家。
那並不是什麼委託人特地為他準備的庇護所,那肉湯也並不是為他暖胃的開胃湯。
難道我一晚上,是跟屍體度過的嗎?五具?
恐懼的魔爪,支配了沐陽的心。他想起了今晨,在那戶人家廁所的鏡子裡看到的詭異景象,那並不是什麼幻象,而是這具身體發出的警示。
那是誰的手?老人?孕婦?還是小孩?這被殘殺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