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
其實,張越對於讀書委實沒有多大興趣——不說國子監,府學那一頭他就夠頭疼了——若不是私底下杜楨給他授課素來是不拘一格天馬行空,只怕他也會如張超張起那般走上武職這條路。雖說他在讀書上有一點天分,又早早考出了秀才,歲考還是一等,但那都是杜楨傳授的應考心經作用大,要真的在這國子監讀上幾年書,他還不得成為呆子傻子?
若要是放在平日,這國子監自然不容外人隨意進出,但此時乃是春節放假,房陵孫翰又不是尋常的監生,都是功臣子弟,因此守門的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他們帶著張越進去參觀,笑納了那一串錢的同時又好心送了一句提醒。
“今兒個有人和國子監祭酒蕭大人一同在裡頭巡視,三位公子出入的時候小心些。”
國子監祭酒乃是從四品大員,最是清要之職,而且在國子監這一畝三分地上,他便好比是天子,底下監生絕不敢違逆。彼時捐監生的先例還不曾開啟,張倬當年也愣是在國子監中讀滿了五年方才畢業,若想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更是做夢。所以,哪怕是房陵孫翰這樣的功臣之後,一聽說國子監祭酒蕭衛還在,這進去之後連走路都陪了小心。
於是,在參觀了國子監的房舍教室,基本上把整個地方轉了一個遍之後,張越便對房孫二人乾笑道:“房兄,孫兄,你們不是要引我上賊船吧?我敢擔保,若是我進了這地方,不出兩個月只怕就要瘋了。你們兩個居然能夠挺下去,小弟實在是佩服。”
房陵和孫翰對視一眼,同時苦笑了起來。年紀稍長的房陵無可奈何地一攤手道:“不瞞你說,我在家裡頭是老二,又是庶出,我爹那個指揮使的銜頭肯定是沒我的份。我家又不比你們張家世代為官底子厚,我若是不能謀一條出路,將來坐吃山空那就是等死了。你問問小孫,他是家裡的二房孫子,情形也和我差不多。”
“你雖說是獨子,可你爹是老三,又沒有出仕,情形和咱們也差不了多少。除了你那兩位堂叔,旁的功臣鮮少有對長子之外再加恩的,更何況我和房兄都是第三代了。”孫翰此時顯得極其懇切,語氣中便帶出了幾分推心置腹的味道,“如今國子監監生雖然不比當年,但若是有機緣仍是可以可以直接出仕,考舉人也便利些。”
直到這時,張越方才明白當初在保定侯府為何會偏偏與房孫兩人說話投契,卻原來是有相似的經歷。情知房陵孫翰交淺言深,言語之間全是為了他著想,他心裡也不覺感動,連連稱謝,但對於是否設法在國子監中謀一席之地,他卻沒有立刻答應下來。
上輩子他就深深厭惡那種應試教育,這輩子他雖然不得不接受更殘酷的八股文考驗,但這並不意味著他願意在這種死讀書的地方經受多年考驗。
有了這麼一番談話,三人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一路上說說笑笑,不多時就來到了一座不起眼的建築前。然而這時候,房陵孫翰卻全都是臉色發沉,見張越好奇的往其中張望,孫翰慌忙一把將其拉住,然後低聲提醒道:“別的地方你大可去得,這裡頭卻是非同小可。這就是繩愆廳,監生們犯錯都會被拉到此地打板子,最是斯文掃地的去處。”
而就在張越聽得頭皮發麻的當口,那繩愆廳裡忽然傳來了一陣慘哼,彷彿是有人捱打卻被堵住了嘴的聲音。聯想到這春節國子監還在放假,他不由得轉頭看向了房孫二人,結果房陵皺了皺眉頭就猶猶豫豫地說:“有些監生過節也未必回去,難道是犯了事?”
那慘哼聲不多時便沒了,又過了一會,繩愆廳中便有兩個皂隸罵罵咧咧地出來,前頭一個一面走一面笑道:“誰讓那小子平素老擺出一副讀書人的架子,這一犯錯還不是撞在咱們手中?瞧他那眼睛長在頭頂的模樣,往行撲紅凳上一扔,五竹篦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