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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時櫟叩在桌沿上的手指緩緩收緊,無聲出了口氣,「我找周覲川,他在嗎?」

對方短暫地停了兩秒,回道:「周隊今天不在,您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溝通。」

「他在哪裡?」時櫟手臂倏地落了下來,不等對方回應,緊接著又問,「醫院?」

「…………」聽筒那邊的人明顯猶疑,「女士——」

「哪家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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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櫟叫了車,從酒店大廳出來。舒望她們今天的活動還沒有出發,以為她終於良心發現迴心轉意,卻見她神色匆忙徑直往後面停著的計程車走了過去。

「奚顧姐!」南裳蹲在地上喊她,「我們在這裡——你去哪兒?」

時櫟收住腳步轉回身來,神色不太輕鬆:「我有點事,要回衍城。」

舒望看她表情不像是玩笑,問:「出什麼事了?」

「沒出事。」她搖搖頭,下意識否認,更像是說服自己似的,「就是……我感覺……感覺不太放心。」

時櫟上了車。

司機是衍城人,剛送了客人到這邊就又無縫銜接一個大單回去,心情一愉悅起來話也格外的多,跟時櫟攀聊了幾句沒得到回應,見她望著窗外一副心神不寧忽地明白過來,口氣十足善解人意:「去探望朋友是吧?」

時櫟心不在焉地「嗯」了聲。

他又說:「昨天我剛跑過一趟市一,頭一次趕上大場面,警車給救護車開道——新聞你看了嗎?」

後座上的人聽言意外轉回頭來:「沒有。」

「昨晚城西有場火拼,我到醫院的時候人正好送過來,擔架上的血流了一地,從院子到大廳,那人整張臉都被血糊住了,看著都瘮得慌,我回去做了一宿的噩夢……」

時櫟安靜聽著,喉嚨隱隱發乾,交握在身前的手心越來越涼。

師傅嘖嘖搖頭,繼續煞有其事地分析:「……看地上血流那個程度啊,估計是槍傷,很可能打在大動脈上,這人就算是撿回條命來精氣神也廢了……你別看電視劇裡的人中了槍沒兩天就又生龍活虎的啊,那全都是騙人的,血肉之軀被那麼硬個子彈活活打進去還能好得了……」

時櫟按在膝蓋上的手指無所適從地蜷了起來,緊繃著臉色始終緘默不語。

「……你說這和平年代,要不是親眼看見,哪想得到還有這種事兒啊……昨天回來我就想,生死看淡,不行就散,跟人家這種懸著命的高危職業比起來,我經歷的差評投訴都算什麼事兒啊——不過待會兒你下車還是麻煩給個五星好評哈美女……」

時櫟從車上下來匆匆走進住院部。

她在護士站費了些周折才問到他的病房號,等了半天電梯,跟著人群擠進去,按了九層,門正要關上,又有人在外面按了按鈕。

時櫟下意識望過去一眼,目光意外在那人身上停住了。

陶記者。

她懷裡抱著一束淡雅的蘭花,還是平常那副清冷疏離的神色,轉過臉來看了看亮起來的樓層,沒有動作。

電梯門徐徐關上,緩慢平穩上升。

時櫟帶著帽子和口罩,對方沒有認出她來。電梯裡人多,基本每至一層都會有人上下,陶染站了過來,兩人肩膀挨著,時櫟垂眸,看到她花束裡的卡片,沒有稱呼也沒有落款,簡簡單單四個字:早日康復。

到九樓的時候,她先走了出去。

時櫟跟在她身後出來,刻意拉遠了些兩個人的距離,卻見她腳步逐漸放慢,從包裡拿出手機看著螢幕,片刻後,她接了起來,語氣平靜並剋制:「餵?媽,我現在在外面……對,我在醫院,怎麼了?」

她聲音逐漸冷了下去,隱約透著偏執不善的怒火:「……您能不能別管我?我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