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估計他也會消停一段時間。」趙律師臉上的神色稍微斂起來一些,「不過我們要跟他完全切開的話,恐怕不太容易。以及——」
他頓了片刻,還是把心中一直的憂慮說了出來,「可能他現在已經起疑。」
「那他最好是裝作不知情。」
封嶺在一旁慢條斯理點了支煙,臉上不動聲色,唯有眼裡一片不見底的深冷。
「否則他的下場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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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
周覲川原本起床時間就規律,心裡有事更睡不著,早晨很早就醒了,次臥的人竟然也破天荒地起來了,穿戴齊整地蹲在地板上跟狗道別,行李箱跟拎包都已經放到門廳去了。
「……我最捨不得你了……以後要乖乖的哦……」
他站在她身後,視線從門口的箱子上收回來,冷淡質疑:「你知道它叫什麼名字嗎?」
「嗯——」時櫟捧起來砂糖的頭認真看了看,一本正經現場賜名,「你叫周甜甜吧。」
狗子在她手裡晃著尾巴咧嘴傻樂,旁邊站著的人神色就沒那麼輕鬆了。
默了默,他又問:「你自己可以?叫人幫你了嗎?」
「叫了。」地上的人答,「叫了個收廢品的。」
「?」
「我就拿幾件衣服走,剩下的你給收廢品的就行了。」
「…………你回家還是去酒店?」
時櫟揉著砂糖的下巴,停了瞬:「酒店。」
周覲川看了她片刻,淡聲道:「案子現在都結束了,你可以放心回家了。」
地板上的人笑了下,意味深長:「真結束了嗎,誰知道呢。」
未等他回應,她轉過頭來,看向他:「你昨天說想讓我幫你什麼?」
周覲川頓了下:「沒什麼。」
「別這麼孩子氣,周隊長。」時櫟大度地擺擺手,「我都沒有記恨你經常甩臉色給我看嫌棄我做的飯難吃鄙夷我的散打技術在野外嚇唬我車上偷吻未遂惱羞成怒把我逐出家門在病床上跟別的女人聊得熱火朝天也抽不出空回我一個電話——」
周隊長忍了又忍:「…………沒記恨你現在是在幹什麼?」
「在回憶。多美好的回憶啊。」她狹長的眼睛彎起來,又正色起來催促,「幫你什麼忙,趕緊說,趁我反悔之前。」
他還是拒絕:「不用了。我能解決。」
時櫟聳聳肩,無所謂的語氣:「那行吧。你想通了可以再聯絡我,不過到時候我就不一定有時間了。」
「你保重,我走了。」
周覲川看著面前的人站起身,她反手指指:「鑰匙在房間桌上。」
他點頭,再無話說:「嗯。」
她穿好外套蹬上鞋,拎起箱子出門,站在走廊裡回過身。
淺駝色的圍巾柔軟厚實,在脖子上纏了兩圈後,將她原本就小的臉更顯得只有巴掌大一張。
她望著他,漆黑眼睛裡含著光亮的笑意。
「再見,周隊長。」
他垂眸,低聲回她:「注意安全。」
到進了電梯,時櫟的臉色默然沉靜。
司機接過她手裡的箱子。她上車,望著窗外許久未語,直到前排的人出聲詢問:「女士,您要去哪裡?」
時櫟回過神。
窗外熟悉的建築物正緩緩倒退,她安靜看著,半晌,答:「機場。」
第65章 陸拾伍
周覲川在家裡宅了一週, 第一次出門是去栩州。
上一場雪後天氣一直晴好,陽光明亮得好像連人的心情都不復沉重。他下了車,登記過後進了陵園。
這座陵園靠近市區, 十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