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嶺毫無停頓:「我現在馬上回去。」
掛了電話,他轉回身,看著剛剛病房的方向神色晦暗地沉默許久。
助理站在一旁不敢出聲,半晌寂靜之後,終於聽見身前的人沉聲開口:「安排她回熙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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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
「這段也是後來我們回頭看的時候才發現的。迷藥致死案的那一天,這個人去過店裡消費。」
郝利把螢幕上的監控錄影暫停,放大。周覲川湊近了看,夜店的電梯前,一個背影寬厚的高大男人在等電梯。他獨自一人,戴一頂深色的鴨舌帽和口罩,上身只穿了件襯衫,挽起來的袖口下露出一截手臂,上面的紋身圖樣與之前與封嶺會面的那段影片中的一樣。
周覲川盯著影片中的人走進電梯,眼神凜了凜。
從電梯進去,那人徑直上了三樓,再之後能看到他的監控錄影是在三個小時後,停車場裡,他已經換了身行頭,黑色的圓領t恤,上了一輛其貌不揚的黑色轎車,低頭開啟車門時後頸上的紋身露出來大半,圓形的圖案標誌,像是花又像是太陽,明顯的帶有寺廟宗教一類的風格——
周覲川神色倏然一頓。
畫面被放到最大,整個螢幕上充斥著那半幅紋身。他腦海中有無數碎片翻湧,緊接著一瞬之間,準確定格到了源頭。
他見過這個花紋,在她之前落在他家裡的那條項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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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封嶺離開之後,時櫟把宋航叫進來,問他:「醫生怎麼說?」
宋航喪著張臉:「肩膀、手臂、胯骨、腿部等多處挫傷及內出血,萬幸沒有骨折,要休息觀察一段時間。」
時櫟點了下頭,沒說話。
兩人沉默片晌,宋航忍不住開口:「姐,你這麼搞太危險了。」
時櫟瞟他一眼,他急得有點磕巴,仍然心有餘悸:「今天萬一,萬一你——」
「我的煙呢?」時櫟淡淡打斷他,見他一臉為難站著不動,命令,「拿過來。」
她從他手裡接過來煙盒跟火機,抽出來一直,挾在指尖上慢慢捻著,半天也沒真正點著。
她知道他在想什麼,早上跟他說這件事的時候就知道。人各為己嘛,即使在道具上動手腳是她的指使,但若事情真的鬧大追起責來,現場那麼多雙眼睛保不齊誰看見什麼,他要是被發現,在這個圈子裡就沒法兒再混了。
時櫟覺得自己欺負起孩子來也是挺惡劣的,說出計劃後雲淡風輕地威脅他:「你不照做我就開除你,說你騷擾我,讓你在星娛也待不下去。」
小男孩兒才二十出頭,長相清清秀秀的,剛進入社會也不久,哪受到過這種恐嚇,臉頰都驚恐得白了。時櫟尚未完全泯滅良知,把他拉過來軟硬兼施地安撫:「事成之後,我…………我給你放假。長假。」
她胳膊底下壓著的孩子弱弱地嘴了一句:「姐,那這事兒要是不成,我這輩子不都永遠放假了嗎?」
時櫟一把把他推了出去。
「蹭」地一聲,火機打著。時櫟抬眸看一眼眼前的人,估計她要是醒不過來了,這麼多男人裡,他才是最心急如焚的那一個。
她叼著煙拿起來一旁的手機,唇角忍不住譏嘲地翹了下,看得宋航又是一陣心慌。
「這一個月我都工作不了,這邊也用不到你,你想去幹嘛都成。」
宋航兜裡的手機一振,他看了眼螢幕上轉帳資訊後面的四個零,驚詫瞪大了眼睛望向床上的人。
時櫟扔了手機,朝他笑笑:「封口費。」
床邊的人憋了半天,抿著嘴巴比出一個ok。
小男孩兒可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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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局裡出來,周覲川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