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嬪心也揪了起來,這信是她去報的,這事過去後無論如何,狄旎都不會放過她。
不若利用最後一個機會,看看能不能一下扳倒狄旎,就算她失手了,鬧得個魚死網破也不是不行。
敏嬪長吐了一口氣,走上前來,她頭壓得低極了,聲音卻有些不卑不亢的。
「臣妾,親眼所見。娘娘那日指使著侍女,在埋著什麼東西。」
狄旎面色淡淡的,彷彿早就知道她會這麼說。
蔣妃轉過頭來,看向敏嬪,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憐惜一般地搖了搖頭。
而池宴看著她,眼裡毫無感情,彷彿在看一個死物一般。
敏嬪被這陰冷的氛圍嚇得一哆嗦。
她抬起頭來,便撞進池宴冰冷的眸子裡。
「臣妾,臣妾」敏嬪這才慌了神。
她先前的淡然,嘲弄,冷眼旁觀都不復存在了。
敏嬪明白了,她不是下棋的人,她只是大人手上的一枚棋子而已。
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
池宴緩緩開口:「那日,朕與阿旎同在太液池餵魚,是朕,著人喚她的。」
「敏嬪,你是在懷疑朕嗎?」
「啪嗒。」
一錘定音。
敏嬪先前的所有話,在這一刻都成了笑柄。
有親自為狄旎作偽證的皇帝在,縱使她有七竅玲瓏心,有八寸不爛之舌,也定不了狄旎的罪。
狄旎抬頭看向池宴,囁嚅了兩下,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不知道那日是敏嬪邀她,她才到的太液池。
卻連問都不問,一下把她拉到了他的身後。
狄旎垂著眸子,心潮湧動,她又抬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男人。
第一次見他時,他肆意陽光,大男孩一般的想學人英雄救美,反被她給救了下來。
第二次見他時,他吊兒郎當,還騙得她買了春宮圖,害她氣了好一陣。
第三次見他時
第四次見他時
狄旎從未這麼清楚得記得和一個人得相識相遇。
到今天,她才告訴自己。
池宴是不同的,他與這個世界的很多人都不同。
來到這個世界,這個陌生的國度。
她曾見過無數雙眼睛。
算計,利用,孟浪,嫉妒。
可第一次,她在一雙眸子裡,看見了對美的欣賞和喜愛。
獨一無二,如同稚子一般的。
所以,他是純粹的。
狄旎想。
她走上前,伸出手來,扯了一下他的衣裳:「陛下。」
狄旎聲音輕輕的,就像閨中少女,喚著自己心上的情郎一般。
池宴看出了狄旎與前些日子不同,與方才不同。
不過他不知道狄旎這是怎麼了,於是,他歸咎於,她受了委屈。
好的夫君是不該讓自己心愛的女子受委屈的。
池宴輕咳了一聲:「千瀾,過來吧。」
千瀾渾身一抖,她慢慢走上前來,跪在狄旎面前,磕了一個頭。
她什麼都沒說,便站了起來,直勾勾地盯著敏嬪。
「敏嬪娘娘。」
敏嬪抬頭看向千瀾,她的下唇瓣被自己咬的已經滲出些血來了。
她吐了一口氣:「千瀾,你當真」
你當真背叛那位大人了嗎。
千瀾搖頭,朝她笑道:「奴婢,只是不想問心有愧罷了。」
敏嬪一聽她話,便聽出了潛在的意思。
千瀾不敢背叛大人,卻敢供出她來。
這個認知叫敏嬪一下便癱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