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旎先前見到他時,都嚇了一跳,以為是有人故意不給他飯吃,導致他瘦的皮包骨了。
可等問了與他在一個營帳中計程車兵才知曉,他是怕成這樣的。
也難怪如此,蔣旬原本就是一個只靠父親的紈絝子弟,如今在這鐵血方剛計程車兵們之中,還時不時的捱揍,若是能開開心心把飯菜都吃完,那才是心大。
狄旎嘖了一聲,看著都有些可憐。
不過狄旎不心疼他,反而覺得他活該極了。
而蔣鳴卻不知道前因後果,他看著自己疼極了的小兒子,眼睛一下瞪圓來了:「阿旬!」
蔣旬一看見蔣鳴,就哽咽著:「父親。」
蔣鳴上上下下地看了蔣旬,眉頭緊皺,看向狄旎:「他還是個孩子,況且沒參與這些事。」
蔣鳴抿著唇,他做不出求人的態度,卻還是硬著頭皮說:「可以放過他嗎?」
還沒等狄旎說話,池宴就有些驚奇地看著他:「放過他?」
池宴又偏過頭來,看向蔣旬:「憑他當街打人,還是憑他是亂臣賊子的兒孫?」
「老師,您對女兒,可不是這個態度啊。」池宴眼裡帶著譏諷,將目光投向蔣鳴的身上。
蔣鳴臉色漲紅:「你懂什麼!」
狄旎聳了聳肩,偏過頭來:「好一副父慈子孝,既然這樣,就去大獄裡好好呆著吧。」
她打了一個小呵欠,伸出手來推了池宴一下,小聲說:「你昨晚打呼了,我現在還困呢。」
池宴臉色一僵,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自己腦袋:「真,真的嘛?」
他急忙叫人將狄旎送了回去:「你先回去好好歇著吧,這兒有朕處理呢。」
池宴又看著她身上的盔甲,搓了搓自己的手,小聲說道:「阿旎穿這身衣裳,真好看。」
狄旎確實是困了,不過她夜裡沒睡好,不是因為池宴打呼。
他睡覺時只有輕微的呼吸聲,不是其他人那種震耳欲聾的鼾聲。
她聽到池宴同許卿說的話了,也知曉今天會發生的事。
雖然她聽著池宴的聲音勝卷在握,可她依舊擔憂。
古往今來,改朝換代都是常事。誰都不能保證,坐在皇位上的人,永遠不倒。
狄旎先前對古代帝王大多都沒什麼好感,可遇見池宴,這個和他祖宗彷彿不是出自一脈的年輕皇帝,她卻想看著他坐在萬人之上,實現他的夢。
狄旎緩過神來,看向面前的池宴,低下頭來微微一笑,同綻放開的薔薇花一樣,嬌艷動人。
「那好。」她偏過頭看了蔣鳴與蔣旬一樣,淡淡說道:「只是我想,知韞她,大概不想讓自己這個哥哥好過吧。」
「畢竟,如今沈公子的身子可算不上好。」
蔣鳴臉上顏色變幻多端,他憋了許久,還是開口說道:「沈家小子?」
他咬咬牙:「蔣知韞如今又和他搞在一塊了?!」
狄旎睨了他一眼,壓根不把如今的蔣鳴放在眼裡。
而池宴也同樣,他也知曉狄旎近些日子來和蔣知韞甚是投緣,她們寫的有些信都還不給他看呢。
池宴輕聲咳嗽了下,他瞥了蔣鳴他們一眼,覺得這收尾工作可能不用自己這個皇帝親自來做,於是,池宴開口吩咐了下邊的人,自己則跟在狄旎身後,屁顛屁顛地同她回了銅雀殿。
這戎裝雖是按照狄旎自己的尺碼做的,可畢竟上邊有護甲,狄旎穿著許久,感覺自己的肩都沒什麼知覺了。
這一回到銅雀殿,紫鳶便急忙衝上前來,見著狄旎沒事,才鬆下一口氣,伸出手來替她將這身裝束給脫下。
等到卸了一身的重擔,狄旎才錘了錘自己的肩,小聲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