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這話,宋嫻陷入了驚詫,心底更是一顫。
原本在濟川王府裡時,她雖近身服侍於他,可礙著身為宋小姐的自己和李容錦的婚約,即便李容褀在行止上與她親近,她心裡也始終拿捏著分寸,不敢越矩。
那時候,她即便心中隱有遐思,可都被這層關係阻隔著,所以對於李容褀的感情,那段時日的她可以說是不甚明瞭的。
她只是不明白,為何自己能如此忍耐他挑剔又彆扭的性子,對於他有事無事的與她找麻煩也都能夠應承下來,只是縱容他的諸般無理取鬧,甚至原諒他的種種出格行徑。
每每被他氣得直咬牙,她下了狠心要報復回去,可一見著他露出那落寞的神色卻又心軟,後來好不容易離了他,可以眼不見心不煩了,卻又控制不住的牽掛於他。
這一切,她原都只當是人之常情,畢竟養個貓兒狗兒的,日子久了也要格外憐惜一些,更何況是個大活人,朝夕相處的不捨也無可厚非。
可漸漸的,她卻發現並不是那樣。
同樣是近身服侍了許久,對於明明應該更加親近的李容錦,她卻始終沒有生出同樣的情緒來。
自從那日婚禮、濟川王府大亂,她險些命魂不保,受李容褀所救才得以在這個軀殼裡繼續活下去,後來京中養傷,李容褀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重傷時更是瞧見李容褀為她傷情而形容憔悴的樣子,再到出了京城,在郇城裡和他相依為命過了這些日子,她心中就更是逐漸明白過來李容褀與其他人的不同。
如今她算是和過去的自己做了個了斷,再沒有宋小姐的這重身份壓在肩上,和李容錦也沒有了婚約,一直以來小心翼翼收拾好的心日漸的嶄露頭角,她再偶爾想起過往的一幕幕光景,心中卻是豁然開朗了。
她終於明白,自己已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李容褀生出了戀慕之心。
那並非是基於婚約或是家族勢力的牽扯而產生的情感,也不是出自於對權勢的攀附或富貴的貪戀,純粹是排除在理智之外的一種感覺。
這種感覺像瀰漫在三月春風裡的海棠花香一樣沁人心脾,像縈繞在唇齒間的蜂蜜果子酒那樣甜蜜而又恍惚醉人,卻也似夏日炙烤的焦陽一般令人躁動不安。
若是隻她一人有這樣的感覺,這件事於她來說便成了極大的折磨與煎熬,縱使有萬千愁思也只能憑窗遙望,空付與落花流水,幸而天可憐見,自他的態度與行止間,絲毫不曾掩飾,他對她也是同樣的感覺。
原本兩人都是心知肚明,只是不說便罷了,卻如何也沒有想到他竟在這個時候急於戳破這層窗戶紙。
這也就罷了,偏生她才剛見過雪笙,又從雪笙那裡知曉父母和兄長的近況也是岌岌可危……
正當宋嫻有些失神的想著這些時,李容褀卻急了。
見她只是怔然不言語,他唯恐是自己的話令她不悅,便急忙問道:“你不說話,可是惱了?可是怨我沒有將此事先與你說就告訴了皇后,還是怨我只許你側室之位?”
感覺到握住她柔荑的手有些發涼,宋嫻下意識的抬頭,才發現他已是眉宇緊鎖。
不等她應答,李容褀便又急於解釋道:“我不是故意不與你說,只是今日單獨受到皇后召見很是突然,皇后又問我有無所求,我忖著這是個難得機會便將此事說了出來,何況……”
說到這裡,他竟頓了頓,睫羽微垂似有些羞澀道:“何況這些日子你待我……我以為你必是願意的。”
“至於側妃之位,眼下則實在無法。”他低頭嘆息了一陣,接著篤定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迎娶正室,也再不要其他的姬妾,我只要你。”
他忽然表白,雙手將宋嫻的柔荑握緊,一臉神情的看著她:“眼下我到底還是是受制於人,有朝一日只能由著自己做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