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必須想個法子,否則他們三個人都會被困死在這裡。
如今好不容易才逃出來,若是被李容錦捉到,依照他的性子,保不準會做出將宋夫人綁在大軍陣前用以要挾宋將軍出兵的事來。
更何況,對峙了這麼久都沒有進展,今夜卻忽然攻來,說不準泰寧公當真說服了父親裡應外合,若真是如此,只怕落在李容錦的手裡,他們就都要被殺了洩憤了。
緊張之餘,宋嫻自暗中窺伺,細細打量了周圍的情形。
眼下她們藏身之處正好離一個分叉道路不遠,這條道理一邊通往正門的方向,另一邊順著摸索過去,則可以到王府的後門,這卻是個只有王府裡的人才知道的路。
宋嫻頓生主意,對母親和兄長道:“一會兒我走那條路把他們引開,你們從這條路走,一直沿著王府的院牆下去就可以到后角門。”
宋夫人卻不安的握住她的手道:“我們逃出去了,那你呢。”
其實關於自己會如何,宋嫻沒有想過,只是始終抱著李容錦礙於道士的話也不至於殺自己的僥倖,於是毫不猶豫的回握住母親的手,應道:“我既然是細作,自然有自己的本事,夫人莫要擔心,只要無恙的逃出去便沒有辜負我。”
“閨女,我總覺得你……”宋夫人不知怎麼,忽然感情豐富起來,竟凝著她的雙眸不肯放手。
宋嫻也被這眸光感染,眼中泛起一陣層水汽,然而此刻非感情用事之際,狠一狠心掙脫了手,又看向宋戈道:“照顧好夫人。”
說罷,她便轉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擦肩
直到被李容錦挾持上馬,宋嫻才明白過來濟川王府面臨的情勢原比她想象的更加嚴峻。
李容錦這般陣仗並非是要去迎敵,而是要逃離京城,這再度印證了打著太子旗號的大軍已經破城。
宋嫻禁不住激動起來,也不由自主的設想,李容褀想必早已知道自己不見,如今破了城,可會來尋她。
然而轉念又一想,她當時留下的書信態度決然,李容褀看了應該就不會來找她了,況且即便他找來,如今她又隨李容錦離開,也是無濟於事的。
她與他終究還是無緣的吧。
李容錦俘獲了宋嫻,又命那些士兵們加緊尋找宋夫人和宋公子,然而方才在庭院中宋嫻盡全力拖延,為他們兩人的逃脫爭取了時間,那些士兵搜了許久仍然一無所獲。
此時天已將明,有人滿面焦急的向李容錦進言:“王爺若是再不走,恐怕就來不及了。”
李容錦這才放棄了繼續搜捕的打算,擒了宋嫻上馬,揮鞭疾馳。
這一路也不知趕了多遠,也不知往哪個方向去,只覺得路途顛簸、崎嶇,中途更是遭遇了幾股敵軍,混戰了數場,方才漸止。
而後又是馬不停蹄的趕路,足有一天一夜不曾停,直到再度入夜方才在一處郊外歇腳。
李容錦走得匆忙,王府中萬物皆來不及收拾,統共只帶了一輛馬車。
到了這裡,宋嫻才被放下馬,並被推上了隊伍中的唯一一輛馬車。
上了馬車,她卻嗅到空氣裡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接著便聽到女子的呻銀。
宋嫻抬頭,在馬車內側的榻上看到斜倚著車壁的老王妃。
只見她臉上的表情很是痛苦,一隻手捂著左胸口。
宋嫻這才注意到老王妃的左側肩胛處不斷的在往外滲血,已然染紅了襟前的衣料,想來是在方才的激戰中受了傷。
李容錦找了人來給老王妃簡單的包紮,繼而對宋嫻下令:“這一路你負責照顧母妃,若有絲毫差錯拿你試問。”
這語調儼然有一股子“你先老實幹活,其他的事情以後再找你算賬”的感覺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