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嫻暗自思忖了一遭,心道李容褀每日裡不過就是飲藥看書的那些事,都瑣碎得很,要她記下來說與她聽也不難,於是便應了下來,又不放心的追問道:“我既答應了你,那阿清……”
蘇月接過她的話應道:“你放心,阿清現下並無礙,只要你肯照我的吩咐行事,她自然也就不會有事。”
到底是見不得人的勾當,蘇月只與她吩咐了這些便遣了她出去。
自她那裡出來後,宋嫻卻是心事重重,只道這自己的事情還未曾解決,卻又捲入了別人的事情當中。
也難怪一開始蘇月讓她接近李容褀,原來是存著這樣一份心,只是要她輕易便受了她的威脅只怕也不能夠,且看日後的周旋吧。
主意雖然已經打定,可再見到李容褀的時候,她又難免有些心虛。
幸而李容褀並不曾看出端倪,於是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混著。
她每日依照蘇月的吩咐,向她稟報關於李容褀的一應事務,把他何時服藥何時更衣都說與她聽,竟果真做到了事無鉅細。
怎料那蘇月卻又不滿意了,只威脅她道:“我若是就為了知道這些,還用得著你?你要是再把這些流水賬式的東西都倒來與我聽,可莫要怪我心狠,讓你那小姐妹吃些苦頭。”
宋嫻一驚,無奈道:“尋常人過日子可不就是這些芝麻綠豆的小事兒,哪兒能天天驚濤駭浪的,那心臟也受不了啊!”
蘇月並不吃她這一套,只壓低了聲音對她道:“休得給我耍這些花樣。殿下每日會獨自在書房裡待上一、兩個時辰,那時總遣了伺候的人出去,我要你想法子弄清楚那段時間裡他到底在做什麼。”
☆、細作
“這如何可能?”宋嫻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蘇月:“二殿下如果發現會殺了我的。”
蘇月卻拍了拍她的肩道:“我相信為了阿清,你一定會有辦法。”
聽到此話,宋嫻頓時耷拉下腦袋。
她能有什麼辦法?
如今在李容褀身邊能不受到他的刁難,那都不知道是吃了多少的苦,生受了多少的折磨才熬出來的。
眼下又要她去觸碰李容褀的禁忌,這不明擺著讓她去作死嗎?
她甚至都能想到李容褀盛怒至極時的可怕情景。
話雖是這麼說,可事情還是要硬著頭皮去做。
這日下午,宋嫻端著茶盞在李容褀的書房前徘徊了許久。
周圍的婢女們早已被遣散,而李容褀輕咳的聲音不時隔著門窗傳來,也弄得她的心一驚一乍的。
在經歷了內裡百般的糾結與折磨之後,她終究還是掀了簾子進去。
宋嫻故意放輕了腳步,甚至連呼吸都屏住。
李容褀正在桌機前提筆寫著什麼,很是投入的樣子,一時竟也沒覺察到有人進來。
直到她快要行至他的跟前,他才猛地側過頭來,眸子裡竟滿是殺氣。
雖說過去也常被他惱怒的瞪著,可這樣的目光卻是她不曾見過了,眼下當真被嚇了一跳,險些砸了碗裡的茶盞。
也只是一瞬,李容褀發現來的是宋嫻,那眸子裡的殺氣頓時消散,卻盡數化為幽怨和憤怒。
這轉變太快,直叫宋嫻以為方才是花了眼看錯了,卻又聽見他怨毒的聲音道:“你怎麼進來了?”
宋嫻連忙使自己鎮定下來,答道:“奴婢從外面經過,聽見殿下咳嗽,就送盞茶來。”
“不必了。”李容褀拒絕得十分決然,簡直和平時判若兩人。
此時宋嫻的目光已然遠遠的瞟過他面前的桌機,隱約瞧見他正書寫的似乎是一封信,而信的下面鋪著一副類似地圖的東西,再詳細的卻是看不清了。
要想知道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