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的號召力竟比想象中的還要大,帖子發出去後,立刻就收到了大量的回應,甚至連一些沒有收到邀請的,也藉著親友的名帖前往參宴。
這其中有為了藉機求王爺在仕途上提攜的,有慕名來攀附的,也有純粹來賞花的。
最後林林總總的算下來,竟然比預計生生多出了一倍的賓客來。
王爺又難得圖一回熱鬧,只說來者是客,駁了人家的面不好,就都請了來好生款待吧。
這可叫秦管家和濟川王府的眾僕婢們始料未及。
一時間為春宴準備的一應用度乃至驅使的僕從和丫頭都顯得供應不足。
於是春宴當日所需的物品只能臨時採買,而宴會上服侍的僕婢則從各庭院中借些來。
宋嫻因曾經在王爺的壽宴上服侍過,故而被司琴算在了沁竹園出的人頭裡面。
轉眼到了春宴當日,宋嫻怕李容褀在宴上見到自己又當場黑臉,抑或更甚者造出什麼事再當眾修辱她,於是只在宴會和廚房之間做著傳菜遞茶水的活。
這樣一來,春宴上賓客雲集,李容褀並不會越過眾人注意到她,她又可以在遠處關注著李容褀的一舉一動。
且果然不出意料,李容褀呆在身邊伺候的丫頭正是雪笙,也正好她可以一併的監視了。
宋嫻這主意打得甚好,可是計劃卻總是比現實要完美不止丁點兒。
當她到了春宴現場時,才真正體會過來賓客如雲是個什麼樣的光景。
看那陣仗,簡直比去年王爺大壽時還要熱鬧。
不僅如此,開宴之前濟川王就先端了酒與眾人約定,稱今日只是賞春作樂,大家都是知己,再沒有別的分別,都得頑盡興了,萬不可端著。
有了這一席話做鋪墊,待到宴會後半段的時候,場面就有些失控了。
一些慣來不拘於行的奇人異士,飲了些酒之後竟更加出格,一時推杯倒盞著,至園中花下亂舞者皆有之,簡直狂態盡顯。
那喧鬧呼笑之聲幾乎傳進了內院裡。
宋嫻和其他的幾個僕婢往來穿梭的傳遞東西,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也不知是到了什麼時辰,宋嫻只覺鬧哄哄的腦袋都有點兒發暈,而原本計劃好的暗中監視李容褀和雪笙的事也盡數泡湯。
一來她根本沒有閒暇的時候,二來筵席上已是一片混亂,什麼也看不清。
眼下想是有一部分人已經鬧夠了,又或是飲酒過度而徹底倒下不醒,才稍許消停了些許。
忙了大半日的宋嫻也才得以忙裡偷閒片刻。
她卻也不敢真的歇下,忙趕至離春宴不遠處的一處水榭迴廊中,夠著脖子往筵席上瞧。
在那一片杯盤狼藉之間,她奮力的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卻最終一無所獲。
“奇怪,到底哪裡去了?”宋嫻低聲嘀咕著,一雙秀眉下意識的蹙緊。
照理來說,李容褀即便是在人群中也總是格外顯眼。
哪怕是大年初一在清業寺上香的時候,那人山人海之中,她也只需一眼就能把李容褀辨認出來。
如今卻是看遍了春宴上所有的地方也沒有找到李容褀的身影,自然雪笙也早就不見了。
宋嫻懊惱自己把人給看丟了,慌忙沿著迴廊前行,把目光往更遠處的園子裡看去,忖著他是不是已經離了席,同文人墨客賞花作詩去了。
正在奮力用目光搜尋之際,一抹熟悉的身影卻出現在水榭邊。
她於是連忙頓足,隱了身子在廊柱後,遠遠的看他,心裡暗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他竟在這裡啊。
宋嫻才竊喜了一陣,卻發現李容褀有些不對勁。
他身上的衣袍雖然還穿戴整齊,可那支撐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