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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那時候已經入了秋,牢房的地上都結了霜。

她的父親似是舊疾復發,痛苦的蜷縮在角落裡,饒是眉宇緊蹙、渾身發抖也不敢呼疼。

她的兩位兄長見狀更是急得團團轉,對著牢房外又是喊叫又是怒吼的,奈何那些牢裡的看守卻在遠處飲酒作樂,如同沒有聽到一般。

看到父親這樣,宋嫻心中如遭凌遲,奈何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卻什麼也幫不上。

見父兄如此,她更加為母親擔心,雖不知母親如何了,卻也受制於此,無法到她的身邊去。

正當百般心痛與擔憂將她糾纏之時,她忽的從夢中驚醒。

明明是大冬日裡,歷經了方才的那場夢魘,她身上衣衫及額前髮絲俱已溼透。

她大口的急喘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夢境中回過神來。

方才的一幕幕還猶在眼前,細想起來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如同真切的經歷過一般,一時身出錯覺那不是夢,而是她的一段回憶。

為何會做這樣的夢?為何會如此真實?

宋嫻百思不得其解,出神之際卻聽到外面傳來人聲,原來是到了時辰,丫頭們都起了。

☆、真心

當司琴領著宋嫻去見李容褀的時候,他正在屋裡審看文書。

見來的是宋嫻,他卻連頭也不抬,如同沒有聽見她們的請安。

感覺到這股莫名的低氣壓,司琴不敢再輕易吭聲,有些尷尬的立在那裡。

想來他還在為清業寺裡的事情惱怒,宋嫻看著蹙眉低頭的李容褀,心裡卻是百味陳雜,故而也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司琴才終於忍不住,又向李容褀欠身道:“稟二殿下,阿寧奉大殿下之命前來服侍二殿下,如今來向二殿下請安。”

這時李容褀才終於放下手裡的文書,將怨毒的目光投向立在屋裡的兩人,然而他說話時卻還維持著表面的平靜:“既然是奉了大公子之命,本公子也不喜強人所難,便領了她去回大公子,就說沁竹園不缺丫頭,多謝他費心了。”

對於沁竹園中之前發生的事情,司琴也從下人僕從間流傳的各種說法中瞭解了大概,自然知道李容褀是話裡有話。

宋嫻是大殿下派來的人,聽聞先前又頗得李容褀的心,故而司琴將她視作善於周旋的自己人,是很希望她能留下來做個臂膀的,卻沒有想到李容褀上來就這樣說,讓她接話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立在那裡,用餘光偷覷宋嫻,看她是什麼反應。

令司琴出乎意料的是,宋嫻竟跪下來對李容褀道:“二殿下容稟,並非大殿下命奴婢前來,而是奴婢向大殿下自請前來服侍。”

她說到這裡頓了片刻,而後清澈而又平靜的聲音如同起了細小的波瀾,放輕柔了些道:“奴婢是出自真心想要服侍二殿下。”

聽到她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表白,在場的另外兩人俱是一驚。

司琴一時忘了始終端著的小心和恭謹,側過頭朝身邊的宋嫻看去,露出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就連李容褀也是一怔,似乎被宋嫻的話震住,怨毒的目光將她凝視了許久。

片刻之後他的眉宇蹙得更深,面上的表情卻由震驚轉為諷刺,眸光仍停留在宋嫻身上道:“真心?”

他問了她一句,而後又冷笑數聲,如同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繼而語調變得更加怨毒道:“你這樣的人,也有真心嗎?”

聽到他的這句話,宋嫻心裡很是難捱,卻默然於袖下攥緊了十指,強自維持表面的鎮定。

然而不等她做出反應,李容褀卻一臉落寞的斂了眸,原本如月下清泉般悅耳的聲音也彷彿變得孤寂般道:“帶她下去吧,別讓我再見到她。”

他這句話是對司琴說的,語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