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把我的好心提醒當成埋怨的話,不理不睬:“原來那個在伙房呆了兩個月都沒離開的人就是你!你武功不錯?”
“只練過拳腳,完全不懂內功。”
他只是點點頭,道:“難怪感覺不到你的內力。”
“你的武功應該很好吧?”
這是我絞盡腦汁才想出來的問題,而他根本就是在浪費我的勞動成果!只送了四字:“何以見得?”
我比他還簡潔:“直覺。”
他微愣:“你那麼相信直覺?”
看來也問不出什麼,我乾脆轉移話題:“你的眼睛是藍色的,很漂亮,很像一些人。”
“什麼人?”
“是一些外邦人,他們都是金髮藍眸,他們認為白、金、藍是神聖的顏色。”
“你見識可真不少,改天也帶我去見見這些外邦人。今天我還有事,先行告辭!”
說完徑直離去。玄冰飄雪,殘陽背影。
曉月娟娟,一點清冷,十分飄渺,夜幕來裝點,庭道灑清輝。
穿入寧憬軒房裡,酒氣微光燭淚,迎面送來一個熟悉的擁抱。耳畔上溫和的氣息,一聲聲“晴兒”卻將我心擊得破碎支離。
唸完又開始啃咬我的脖子,我一時怒上心頭,把他推去撞桌子:“清醒點!”
他摔到地上就不再起來,雙手抱膝蜷成一團,口中仍唸唸有詞,基本都是在叫“晴兒”。
莫非晴兒是雨竹和紫扇中的一個?
看著他的樣子,越來越模糊,越來越像旭日那般遙不可及……
他是他,是晴兒的寧憬軒,不是陳天擎的寧憬軒,再也不是,再也不是……
嘆口氣,把他抱到床上,妖媚與憔悴共同構成他此時的模樣。
縱有萬般不捨,我也不該再打擾他吧。
輕撫他的後腦勺。
多少歲月流年,柔情萬千,順著那酒紅色髮絲流瀉不見。
這是最後一次了吧?
當月隱沒於天明之處,他該過他的生活,我該回星陸守護他前世的神體。
可是我的孩子……穿越空間少有不慎便可形神俱滅,我豈能帶著孩子冒險?
月鎖窗欞,燭光愈殘,忽而閃出兩束精光!
我擠出一絲微笑:“醒了。”
他立刻坐起來。若非這滿屋酒氣,我以為他一直是裝出來的!
“你今天見到薛珈了?”
暗歎,他如何能每個時刻變成不同種人?
“你也知道了,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探聽滄海神珠的下落。”
我點點頭。
我倒忘了,他是我的“助手”,我一離開他在這裡就呆不下去了。
“但是我不想你去。”寧憬軒在我耳邊輕聲道,氣息傳到我腮上,幾絲溫暖蔓延開來。
我笑,笑得頗難受,整個臉很僵:“我為什麼要去?你給我什麼好處?”
他揚唇,一臉無所謂:“要錢沒有,只有這具軀殼,憑君處置。”
我把他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細細打量一遍:“醜陋的刀疤,難看的鬍子,惡臭的酒味,還有一張說不出好話的臭嘴?”
偏偏我愛之入髓。
“要也不能去,不要也不能去,總之我不需要你的美人計!”
美人計?這得從何說起?
“寧少主自視過高了,奴家豈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自毀形象?”
“如此說來是本少主過於憂慮了。本少主還擔心姑娘遭人暗算。”
其實他說的也不無道理,薛珈是應該多加防範。
不管他的話是玩笑還是出自內心,我都當作記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