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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元月至,入年關。
雲州城內上下喜氣而熱鬧,處處張燈結彩,歡歌如潮,幾乎蘊了滿城的緋色。
相比民間,皇城的年關反而寂寥,完全迥異於往年歡悅。許是壽宴的意外沖淡了年關的欣忭,宮內僅在年關當日設了家宴,異常簡便儉約。
年關過後,壽宴謀刺案開始正式徹查。
大宴弒殺,舉國震駭,其中又隱然牽扯他國,必受萬人矚目,各方均不敢懈怠。壽宴當日,由慕容念直接下發的徹查令便直錄刑部,私裡探查取證,唯有的幾個憑證僅有一枚細小的青鋒針、宴襲時所留的飛刀、以及宴上被斬殺的舞姬如雀,甚為微渺。
線索有限,無疑使探查分外艱難,除卻得知平州的青鋒針外一無所獲,舞姬如雀成了唯一的突破口。一路細探,抽絲剝繭的追查卻遇到了極大難題‐‐如雀的家底分外青白。家住平州,自小習舞,八歲入宮……原為長秋宮宮人,後為司賓監典賓藺嘉禾舉薦,入冊司賓監,由此得機赫於晚宴獻舞。
一個寂然無名的舞姬,卻是宴上襲殺最彰著的兇手,偏偏家世青白如許,沒有絲毫可闡釋弒上的理由。
從旁的探詢中使結果更為模糊。如雀善於雀舞,身材綿軟細弱,氣力孱羸,根本無法暗使青鋒針。唯一可能的解釋,只能是受人唆使。
那麼,會是誰?
案件從刑部提交大理寺,後來輾轉連同御史臺覆核,如今赫然牽扯到後宮妃嬪,自然開始棘手。幾番明察暗訪,慕容梓乾脆私下請命,願傾辰淵閣全力徹查。
兩者的交界點皆在平州,又思慮莫鈺是當日唯一交手之人,為著謹慎,慕容梓派莫鈺親覆平州,悉究尋索。
及至暮春時節,慕容念按期組織朝審,集眾聞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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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輝煌的宮殿鴉寂無聲。
大殿之內,密密層層立了數百名官員。階下文武百官依職務分列,靜靜注視著殿上的一舉一動。御史臺御史令、大理寺卿分列兩席,氣氛沉滯而凝重。
磬聲驚響,衛央奉著慕容念臨朝,立足方穩,便立時宣召藺嘉禾、宋婕妤等人上殿。負責徹查之責的慕容梓立於大殿正中,不疾不徐地依例審詢著各個問題。案件很複雜,可攤於明面,瞬時一目瞭然。
當日宴上飛刀行刺、身為司賓監的舞姬如雀八歲入宮,核審後便被派入長秋宮中行事。五年前,婕妤宋氏入住長秋宮,如雀順勢並為宋婕妤的宮人。直至半年前,司賓監典賓藺嘉禾曾無意中得識如雀舞技超群,特此舉薦,引勸她參與司賓監該年的採選。
數月前,定國公主為壽宴編排劍舞,特從司賓監挑選數名舞姬做隨。如雀因此得機現於壽宴之上,也故此發生行刺之事。
如此一來,如雀同長秋宮、司賓監之繫緊密相連,身為宮妃及掌司者,宋婕妤和藺嘉禾責無旁貸,長秋宮與司賓監也必然接受隔離探審。
立於殿中,宋婕妤首先上前,行朝拜禮,依慕容梓的審詢平和而述。
以宋婕妤之言,如雀尚於長秋宮時便生性怯懦,極少與人交涉,平日做事雖畢恭畢敬,卻也不甚上心,由此早在宋婕妤初時入住長秋宮時,便發遣她僅責外殿的打掃之宜,平日從無關涉。
長秋宮其他宮人的述辭無疑證實了宋婕妤所言屬實。
如雀天性並不隨和,即便是與其同宮的宮人,數年來也從不親厚,更不見她與誰往來修好。甚至於在她入冊司賓監後,長秋宮內未起半分波瀾,直至宴刺案出,眾人倍覺大跌眼鏡,不可思議。
而藺嘉禾的述辭更為簡略。
她僅是在一次偶然目識如雀的舞技,在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