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rdo;

&ldo;國事本乃朝臣所務，你一介侍從，又為何這般牽記，潛心剖白？&rdo;

&ldo;國有危難，匹夫難辭。況且我本便受天家恩澤，自當萬死不辭。&rdo;

&ldo;你倒是有心。&rdo;輕瞥了她一眼，慕容念平聲開口，剛毅的臉上似笑非笑，&ldo;聽聞你入汝墳殿業有一年之餘，並一直授予公主劍招，身為公主近侍日久，不知你覺得，定國公主如何？&rdo;

頓然轉變的話題令人出乎意料，李復瑾茫然一陣，&ldo;公主為人優容和善，純真溫厚，偶有驕縱，然心思純良。屬下能為公主近衛，乃屬下之榮。&rdo;

隨手拾起長案上的一份密摺，慕容念凝視著折中的字墨，忽然開口，&ldo;你喜歡素素？&rdo;

心登時頓跳了一下，幾乎疑心聽錯，李復瑾愕然抬眸，全然不可思議。

隔了許久才平復如常，&ldo;公主身份尊貴，又天生俏麗玲瓏，自當惹人喜愛。&rdo;

&ldo;既是如此，&rdo;似乎未見他的反應，慕容念面容微凝，&ldo;你可曾想有一日，攀龍附驥？&rdo;

&ldo;屬下自知身份低微卑下，公主何等華貴之身，屬下萬不敢覬覦。&rdo;

&ldo;那素素對你呢？&rdo;凝視了半晌，慕容念緩緩而詢，&ldo;可否也如你這般？&rdo;

淡漠的問語愈加不容迴避，他按捺住內心的起伏，斟酌回答：&ldo;公主心臆，屬下不知。&rdo;

靜默片刻，慕容念忽然微聲笑了下。

&ldo;你也知素素貴為定國公主，身份所制雍華顯貴，生來不凡。&rdo;依然平靜的聲音聽去不喜不怒，卻潛意難測，他無聲地聽下去。

&ldo;素素年幼，性子向來偏執隨性，雖為公主，卻天性恣意。朕以為她久居深宮卻天真未泯極是難得，故從不過多加以拘束。然而即便朕肯有意任其隨心所欲。可一朝公主的夫婿，又豈能是庸常之人，屆時如若任意欲為，恐會淪為天下所恥。&rdo;

毫不回寰的話語點破了數久以來的迷局，李復瑾無言以對，只能沉默。本以為那些許暗匿的心緒隱藏頗深不為人知，卻不想其實早被局外之人窺破得通透。那聽來本是平平的話音此時卻彷彿染了嘲謔，胸口沉甸甸的發冷，他無聲地垂下了眼。

&ldo;……是。&rdo;隔了很久聽見自己的聲音，染盡了頹敗。

&ldo;所以，&rdo;俯首凝望著面前筆直而立的男子，慕容念沉思片晌，眼神頗為複雜，&ldo;如若朕肯給你機會，你‐‐能否向朕證明？&rdo;

沉著的話語如擂。一言入耳，他呆了半晌，猛然抬起頭。

……

出了大殿，匆匆回到住處，心頭一直難平。

後來的言談擾亂心緒，足以令他顛覆。回至房中倒了杯茶，他努力平復心情，閉著眼仔細思索方才的一字一句。

門口輕微一響，他張開眼，望見熟悉的少年，&ldo;公子。&rdo;

&ldo;侯平。&rdo;靜思了許久，李復瑾清顏微肅，下定決心，&ldo;告知線人通知淇嘯天，時機到了。&rdo;

&ldo;現在？&rdo;侯平微愕，情知有異，小心地探問，&ldo;公子，可是方才陛下召見說了什麼？&rdo;

&ldo;那不重要。&rdo;頓了一刻，李復瑾沒有回答。

燭燈將燃盡，室內的光影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