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唇瓣相碰,他不是沒有猶豫的,只是一瞬,某個從不敢想過的隱秘襲擊衝破胸口,擊穿了所有意識。她的唇角有些冰,溫暖的氣息相拂,恍若某種異常的甘甜蔓延,又彷彿是道無法回頭的深淵,卻引著他甘之如飴在所不惜。
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慕容素怔住了。
&ldo;你會幸福的。&rdo;放開她。他聲音很輕,輕到幾乎聽不見,&ldo;素素。&rdo;
兒時的相稱被遽然脫口,慕容素怔忡著,完全發不出聲音。
不曾再說什麼,莫鈺轉身離去,頎長的身影很快消失於院中。
&ldo;莫……&rdo;
見他離去,慕容素下意識想追過去,剛行兩步,腳下卻忽然被什麼東西一絆。一個墨色的刀狀香囊現在眼前,似乎還帶著少年的溫度和氣息。
她輕輕拾起。望著他離去的方向,鋪天蓋地的難過席捲,莫名澀痛在胸膛輾轉,她再忍不住,淚水噴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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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雲州定國公主府初階興建完成。
這座歷時兩年的府邸建於雲州城南,西臨護國郡主府,東系皇城,於整座帝闕僅隔百里,遙街便可相望。府邸佔地極大,粉牆環護,瓦窯四潲,院落比例甚至大於太子府應有的規格。如此恩榮,帝王的寵愛可見一斑。
婚期漸至,整個宮廷愈漸忙碌,汝墳殿同長秋宮一般,成日瑣事堆疊應接不暇,殿中的宮人夙興夜寐,甚至恨不能分出身來。喜氣蔓延,雲州城內也是非凡的熱鬧。酒坊茶肆各色話本流傳不斷,種種傳聞亦是疑幻疑真,漫天紛飛。
對於這場賜婚,民間的傳議猜度已成鼎沸之態、各式流言廣泛相傳。一無前功二無背景的青年才俊本就奪人注目,偏偏又是被指婚給最受帝寵的公主,其中內裡,無疑格外引人好奇。
有人言這位準駙馬李復瑾表面草芥出身毫無後景,實則卻是罪臣之子,只是礙於身份低賤無法公然,故只能以平民之身示人;也有言其實是那號稱貌可傾國的定國公主,實際僅是位貌如無鹽的醜女,宮中偶遇動了心念,於是仗著自己的顯貴身份百般糾纏,這才達成了心念。
林林總總的風言百般,亦被詮釋出各種或傳奇或荒誕的版本滿城流傳,卻無一可被證實真偽。幾番爭議不下,群民的好奇心也被吊得愈盛,終於在公主儀駕出城祭祖時漲至頂峰。
二十四日,依涼北一帶的婚俗,慕容念特准駙馬李復瑾出京祭祖,定國公主慕容素相伴跟同。
炎夏的雲州赤日當空,卻絲毫抵不住城民獵奇的心情。上千人組成的儀隊駛出皇城,儀仗之華令人觀止。當公主所乘的車輦出現時,圍觀的群中幾乎衝破圍隊,恨不得貼上去一窺公主真容。
慕容素隱身於精緻的紗輦內,輕紗微掩,影影綽綽,映出女子妙曼的身形。雖望不清容貌,可見型已教人心憐。而車輦的一側,一路策馬相護的男子笑意盈盈,滿面喜氣,正是駙馬李復瑾。
瞬時間所有離奇的風語自行飄散。才佳貌俊的才子與風姿綽約的公主,郎才女貌,才子伊人,無疑實至名歸。
直至儀隊出城,至雲州北側的一處山地停步。因李復瑾在涼城已無親屬,故僅朝北地方位施禮膜拜,焚香奉酒,上供叩拜,方為禮成。
回程的路上,慕容素卻忽然下令改道,令儀隊先回,僅攜了李復瑾與幾名近衛折路去了另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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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州城的北面坐落著一處處小小的村落,沿途夾雜著些許樹叢草林。此處田豐水美,土地富饒,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種別樣的恬淡安靜。
在這一帶策馬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