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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指導老師

選定詩社社名,接著白為民開始宣讀了詩社章程:

詩社是在濱河大學d委會和濱河大學團委會的共同領導下,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思想的學生群眾性組織。本社團是由對詩歌、文學有興趣的同學自願組織成的非營利性機構。讓大學生熱愛詩學,讓詩學走進大學生活!提高校園人文氣氛,培養文學素養……

豎捺這人年紀不大,一身反骨。他聽到這裡,嘟囔著罵道:“媽的,馬克思陰魂不散,走到哪裡都有馬克思主義,馬克思主義能指導我們提高作詩水平嗎?”

馬克思主義猶如空氣般無處不在,彷彿沒了馬克思主義就不能呼吸。

這時旁邊一個從睡夢中醒來的男社員指責豎捺道:“你這個人思想很危險啊。”

豎捺滿不在乎地說:“怎麼偏激了?”

“你竟敢批評馬克思,馬克思主義是真理啊。”

該社員篤信馬克思,他對馬克思的忠誠不輸於安土桃山時代的日本武士對豐臣秀吉的忠誠,不能容忍別人對馬克思有絲毫不敬。

“馬克思是聖人吶?不可以被批評嗎?”

“你這樣有損正面人物的形象。”

豎捺白了那人一眼,懶得和那人理論。他身上桀驁不馴的性格就好比齧齒動物的門牙,終生都在生長,隨著歲月的推移,非但沒有被磨去,反而被磨得越來越鋒利。

社長講得太多,一傅眾咻,純屬白費口舌。社員們都不知所云,在下面聊天的聊天,睡覺的睡覺,社長自己其實也不知所云,反正大家各雲各的,互不打擾。

豎捺無心聽社長云云,他拿著上一期的《采薇》翻閱,《采薇》大致分為:詩歌賞析與評論、詩壇新星、比較詩學、好詩推薦、幽默小品幾個欄目。大部分都是推薦詩歌,原創詩歌少的可憐。

賞析與評論部分佔據了大半個版面,所選詩歌大都是什麼《春天的禮讚》、《春天,我把你回憶》、《春天的印象》。

豎捺嘀咕道:“為什麼都是讚美春天的詩呢?”

古黎明小聲道:“恐怕他們讚美的不是春天,而是春。他們的“春”發得不分季節,不分地點,零下十幾度的冰天雪地也照發不誤,比如雪萊的“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典型的冬天發春。”

古黎明忘記了自己當初面試時朗誦的是海子的詩《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難道也是在發春。

豎捺無心賞春,嘆道:“可惜了,這麼好的紙都被糟蹋了。”

他一目十行,無意間在報紙角落瞥見一則署名為“唐宋詩詞之最”的幽默小品:

最長的臉——去年相思兩行淚,至今流不到腮邊。

最亮的燈——惟憐一燈影,萬里眼中明。

最不值錢的詩——吟詩作賦北窗裡,萬言不值一杯水。

最貴的信——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最多的愁——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最長的橋——西山白雪三城戍,南浦清江萬里橋。

最長的恨——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

豎捺猶如在垃圾堆裡撿到了寶貝,喜出望外,心想:“這則小品無疑是整版詩刊最精彩的部分,古詩真是好東西。”

其實他只是認為古詩是好玩的東西。他順著思路發散思維,搜尋古詩中好玩的部分,小聲問古黎明:“你知道航空母艦最大的馬力是多少嗎?”

古黎明對航母不甚瞭解,搖頭說不知。

豎捺笑道:“應該去問路遙,因為‘路遙知馬力’,你滴,明白?”。

古黎明愕然,他的腦筋是直的,不會轉彎,他也想出個題目難倒豎捺,可惜想破腦袋,想不起一句詩來,只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