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就她一個人,那個好像有點兒開竅的模樣看在單崇眼裡,最多也就是打個七十分,勉強能看吧……
直到現在突然有了對照組。
這一對比就很明顯,相比起別人的滑行多少都有點初學時候沒及時糾正、打孃胎裡帶來的老毛病,衛枝笨鳥先飛,這次飛的還挺優雅。
她自己也感覺到了,所以滑到半山腰她刻意放慢了速度,站在雪板上,等跟在她不遠處的人靠近,她一邊龜速挪動,一邊巴巴望著他,求誇獎。
那忽閃忽閃的目光都快透過雪鏡把他閃瞎了。
護臉之後,男人那萬年冰山臉稍消融,唇角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只是開口說話時,依舊聽不出情緒起伏。
「看我幹什麼,看滑行方向,走啊。」
「……」
求表揚失敗,這人眼珠子放眼眶裡可能只是個裝飾。
她瞪了他一眼,碎碎念地罵罵咧咧滑走了。
最後化悲憤為力量,一路趕超,把剩下的九位同學全部當了一回對照組,這一次,依然也沒怎麼輸。
滑雪其實最看基礎。
滑誰都能滑,滑的好看真不一定——
你說刻滑,說流暢換刃,哈腰撅腚他也能摸雪,上半身硬挺著他也能流暢換刃……
就是不好看。
穩紮穩打,循序漸進的進步很重要。
天才只有百分之一的機率,絕大多數人,甚至絕大多數有成就的大佬,他們那些所有令人驚嘆的技藝那都是一遍遍硬在雪道上刷雪時刷出來的。
有句話在雪圈很流行。
其實放之四海皆準——
【你只管努力,剩下的交給時間,時間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卷。】
……
到了下面雪具大廳,所有人被告知團課前面十五分鐘是平地的平花基礎,板頭平衡和板尾平衡,原地蹦躂幾下永遠都比直接上道具來的安全。
平地上練習是老煙教。
年輕人抱著板再次出現時,眾人顯然沒想到還有這種彩蛋——
老煙的平花。
單崇的公園。
那一千五何止是划算,簡直被鑲嵌了金邊。
原地練平花,學員們都不用摘板,衛枝正蹲在旁邊習慣性地檢查自己的固定器加固,這時候就有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湊過來問:「我剛才看見你滑了,你這滑的跟教科書上摳下來似的……你基礎和誰學的啊?」
衛枝回頭看了眼單崇。
撇撇嘴,正想說崇禮山頂雪場滑雪學校抽盲盒抽來的。
此時後者正低頭摘板,像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也可能是聽到了她們的對話,男人直起腰,拎起雪板,看過來。
停頓三秒。
他面無表情地說:「我。」
周圍安靜……應該說是死寂了片刻。
別說是那些個路人同學,這下子連衛枝都震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天要下雨紅了?
男人毫不避諱的主動認領,是過去從來沒有的事。
他幹過推著她的輪椅跟所有人炫耀自己的徒弟飛雪包飛到坐輪椅這種屁事。
也站在雪道邊示意滑過的人快滾別研究他身後撅著屁股刨雪坑的在埋什麼東西。
走在去坐纜車的路上他毫不在意幫穿著萌新必備小烏龜的她拿雪板。
可他從來沒有過,用這種聽上去理所當然甚至有點滿意的語氣,在別人提問時,說,看她,我教的。
這跟他倆是什麼關係,如今是否親密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單崇可以講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話來哄得她臉紅心跳恨不得打地洞……但是他唯獨不會拿滑雪這事兒撒謊,去取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