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珩天明時刻就睜開了眼。
房中香氣繚繞。
薄被中的身下有一片潮溼。
他閉了閉眼,伸手放在額頭,腦中都不敢去回想昨晚的夢境。
少年成長必會遺精,這是正常之事,上一世他亦經歷過,只是沒有想過,讓他有這麼**一夢的是這麼個人,是在現下這一個情況。
起身,他朝著門外喊了聲抬水沐浴。
目光轉下,看見方帕還是扔在地面上。
玉珩目光動了幾番,還是彎腰撿了起來,細膩的觸感讓他記起,昨晚的夢中,那人穿得便是這料子做的衣袍。
這料子素雅輕柔,倒是適合她。
玉七攏了攏眉,又展了展眉,再次攏眉展眉、展眉攏眉……反覆如此,不知幾次之後,終於聽到小廝稟告水已備好的聲音。
他這才心中一橫,把帕子抓在手心中,走到廂房屏風後沐浴。
沐浴後,穿戴整齊,時辰還尚早。
玉珩先在蕪廊下打了一套拳法,鍛鍊了幾番腿腳,忙碌起來時,倒是沒有多想什麼,然而忙碌完畢坐在書案後,便什麼都湧上了心頭,就算手上拿著寧石送過來的訊息字條,眼卻瞧著窗外的雨中桃花,靜默失神。
人面桃花相映紅,夢中那人的面色倒是比這桃花更紅。
上一世,他對男女之事毫無熱衷,年到十八時,皇后指親,定下的是左丞相佟相的嫡孫女,而後因他實在無意此事,還被他的五哥帶去過青樓教坊之地“見識”過,那些女伎在他身旁纏繞許久,他只覺得脂粉嗆鼻,從未覺得那些女伎軟綿綿的身體有何妙曼之處。
上一世,險些就被人認做他有那龍陽之好,斷袖之癖。
定好日子大婚時,母親卻一病沒起,沒幾月薨逝了。
為守孝,婚期延遲,而後,還未成親,他便死在了六月裡的那次刺殺之下。
因此,他從未體會過男女之情,男歡女愛之事,而如今卻是在夢中體會得如此清晰無比。
情到濃時人憔悴,為伊消瘦終不悔。
玉珩擰著字條,想著昨夜的夢境,不覺臉上紅了又紅,再青了再青……整個臉猶如走馬觀花一般,十分精彩。
季雲流剛睜開眼,就看見一個人影撲過來,跪在自己床前:“姑娘,您總算醒了!嚇死奴婢了,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紅巧定要下了地府也要去伺候你……呸呸,姑娘吉人天相,天道庇佑,一切災難都有奴婢代受,姑娘日後不會再受這些災難……”
紅巧又哭又笑,十分不雅,季雲流眼睛眨了眨,轉過臉:“誒,紅巧,把你手拿開些,壓到我傷口了,身上全是血啦。”
頓時,紅巧被這一句話彈飛出去,“奴婢看看,奴婢看看。”
季雲流越過她的頭頂,看向不遠處笑著向她微微屈膝行了一禮的碧朱,亦微微一笑:“這位姑姑,對不住,民女不便給你行禮,還望姑姑海涵。”
前面的女子額明耳垂,筆挺唇方,鴻運當頭,再看她做宮中宮人打扮,一看就知這人在皇后前身份非凡,也許還是有品階的女官。
碧朱這是第一次看睜開眼鮮活的季家六姑娘,只見她一笑如桃花綻開,言語之間對自己無半點敷衍輕視拘謹之色,頓時對她比昨天那時可憐歸來的模樣更多了三分好感。
能讓一個婢女心甘情願說“以身擋命”的,也必定不會是個刻薄主子。
“姑娘有傷在身,萬萬不必如此,喚我碧朱即可。”說著兩步走過來,碧朱神色關切,“姑娘今日看著臉色好些了,可還有不舒服之處?若哪裡不舒服,咱們再請御醫來瞧瞧。”
季雲流搖頭:“勞煩碧朱姑姑擔心了,除了肚子餓了些,並無其他不適了。”
紅巧見她伸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