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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緊皺著眉頭的克拉迪斯抬頭看著柯特,他的手開始在黑暗中消隱,“原來這才是你最終的選擇嗎?你終究還是找到了讓黑暗消失的根本,用自己的靈魂與生命的陪伴讓這些負面的不甘消失,你即便這樣選擇,也沒有人會感謝你,你那個世界的親人不會,這個世界被選召的孩子也不會,更不用談那些不認識你的數碼寶貝。”

“無所謂。”柯特目光死寂一片,並沒有因為克拉迪斯的消逝分解而憐憫動容,只是靜靜的回答。

克拉迪斯,你為什麼還要抱有憐憫呢,只要一個人犧牲,一切都可以結束不是嗎,這輪迴一般的黑暗,這絕望的深淵,只要坦然接受就好,私心,誰都存在,但是根據理由,所行不同。

“你會和我一樣變成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黑暗裡,無法生,也無法死,你這樣做沒有任何人會在意,因為他們根本不會知道,有個孩子為了這個世界的存在與否拼上性命的戰鬥。你值得嗎。”

“也沒有一個人會傷心,我知道。但是,沒關係。這樣,就好。而且,反正死去的是我,最不受矚目的兒子,也沒有人會傷心,是我就好了……”

從心靈中浮現的愉悅,嘴角揚起釋然輕鬆的笑容,這樣也就夠了。

在生命將盡,眼前浮現出那一再將自己放棄,也被自己放棄的家人模樣,“我一直都愛著我的親人,我的爸爸,我的媽媽,我的哥哥們,即便他們永遠不會知道,永遠不會相信……但,無論何時何地,我一直都愛著他們,儘管有的時候連自己都忘記了,但是我一直都愛著他們,自始至終,對自始至終。可我無處立足,我孤獨無助。”

“為此,你才捨棄我們的嗎……”這次,不再是克拉迪斯的聲音,克拉迪斯已經無法支撐而閉上了眼,身影逐漸消失在黑暗,濃稠的黑暗本體發出的聲音,如此質問著,不是問著柯特,而是透過柯特憎恨著那些將它們捨棄的人類。其中就存在著被柯特捨棄的東西。

對此柯特只是輕聲的發出嗤笑,言語平靜淡薄,沒有一絲憐憫。因為他所要做的只是坦然接受然後留下罷了,不需要寬容,不需要原諒,

“不,這不是捨棄,也不是封印,而是我陪你們一起的證明。我不希望黑暗喪失控制而失控,黑暗是被人故意遺忘與背叛的痛苦,黑暗就是那血腥的悲哀與寂寞。其中就有被我捨棄的一份,所以我有尋回的覺悟。我不會再逃避,既然是我的選擇,即便不被原諒,即便不被救贖也沒有關係,因為我會留在這裡。我不會將你們消滅,因為我也會留下。”

無論是多麼難過的記憶,多麼絕望的經歷,無論多麼的悲傷,那種體會,那種心情,都都不會讓他丟棄曾經寂寞的自己。

這樣做還有一個理由,保護數碼寶貝世界,不是他的願望,只是想要給伊路米,基里亞,咪咯他們一個容身的世界吧,這是唯一的私心。

“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所以至少唯一能做的只有這樣,唯一能守護的東西,唯有他們的生命不能放棄。”所以如果這個世界是他們的願望,那麼自身必當為他們實現。

假若還能活下去,假若可以重新來過,那麼就徹底捨去這個名字吧,捨去這個被黑暗吞噬的孤獨的名字吧,過去在揍敵客家的痛苦與歡笑全部捨棄。不再想為了那個充滿罪孽的家付出全部……到那時就是重生吧,只為了自己。

即便根本不可能,但柯特還是在心底如此對自己說著,如今終於可以坦然放下了,心中那潛藏至深至今才發覺的刻骨的恨意。

——我曾經的親人啊,無論你們怎麼將我無視,遺忘,厭惡也沒有關係,在我活著的期間,至少那裡有我容身之處,是養育我的地方,是讓我成長的地方。這將我束縛的愛意,在死亡將近時讓我放手,無論你們快樂與憂愁,再與我毫無瓜葛,十年的養育,一命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