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路易仍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打了個手勢,對馬澤魯說:
&ldo;隊長,你看看兩個窗戶中間沙發底下有什麼。&rdo;
堂路易是說正經的。馬澤魯本能地服從了。沙發下面,是一隻箱子。
&ldo;隊長,過十分鐘,我吩咐僕人上床睡覺以後,你就拎著這個箱子去裡沃利街一百四十三號。我用勒科克的名字在那兒定了一套小房子。&rdo;
&ldo;老闆,這是什麼意思?&rdo;
&ldo;這就是說,三天以來,我一直等你來,因為我沒有信得過的人,可以交給他保管這隻箱子。&rdo;
&ldo;哦,是這麼回事!可是……&rdo;馬澤魯侷促不安,吞吞吐吐地說。
&ldo;可是,可是什麼?&rdo;
&ldo;這麼說,您打算溜走?&rdo;
&ldo;當然!只是,為什麼逼我這麼快就走?我把你安插進保安局,就是想打探對我不利的情報。既然有危險,我當然躲開為好。&rdo;
馬澤魯望著他,越來越吃驚。堂路易拍拍他的肩膀,乾脆地說:
&ldo;隊長,你明白,用不著化裝成計程車夫,也用不著違背職責。隊長,永遠也不能違背職責。你問問自己的良心,我相信,它會恰如其分地評價你的。&rdo;
堂路易說的是事實。他看出瑪麗‐安娜和索弗朗一死,形勢發生了變化,覺得還是躲一躲為好。他之所以沒有馬上成行,是希望得到弗洛朗斯&iddot;勒瓦瑟的訊息,或是信,或是電話。既然年輕姑娘執意保持沉默,堂路易就再沒有理由冒著被捕的危險等下去。事態的發展很可能走到這一步。
他的預見果然不錯。第二天,馬澤魯來到裡沃利街那套小房間,有點放肆地說:
&ldo;老闆,您可是溜得及時。一大早,韋貝得知鳥飛了,大發雷霆,到現在也沒息怒。另外,說實在的,局勢越來越複雜。署里人什麼也不明白。甚至不知道該不該追查弗洛朗斯&iddot;勒瓦瑟。餵&iddot;對了,您大概在報上看到了。預審法官斷言,既然弗維爾是自殺的,他兒子埃德蒙是他殺死的,弗洛朗斯&iddot;勒瓦瑟就與此案毫無關係。對他來說,案子已經結了。預審法官,他都厭煩了!可是加斯通&iddot;索弗朗是不是被謀殺的還沒有查明,就像弗洛朗斯在這件事上,在其他所有事上的作用還沒有弄清一樣。難道不是在她房裡,在一卷莎士比亞裡發現了有關爆炸和信的檔案?再說……&rdo;
馬澤魯停住話頭,看到堂路易瞪著他,不免有些畏怯起來。他明白老闆越來越愛戀那年輕姑娘。不管她是不是罪犯,他都一樣愛她。
&ldo;我明白了。&rdo;他說,&ldo;別說了。時間會說明我是對的。你將來會看到的。&rdo;
日子一天天過去。馬澤魯儘可能來看他,或者打電話告訴他在聖拉扎爾監獄和衛生防疫所監獄開展的調查的詳情。
不出人們所料,調查一無所獲。堂路易原先的那些證明,除了有關吊燈和自動投信機關的部分被認為是正確的以外,其餘的都被擱置一旁。調查充其量證實了一點:被捕之前,索弗朗曾試圖透過醫務所一個供應商,與瑪麗‐安娜取得聯絡。是否應該假定,毒藥和注射器都是從這條渠道進來的呢?可是無法證實。另一方面,也同樣無法查出,詳盡報導瑪麗‐安娜自殺訊息的報紙,是怎樣送進加斯通&iddot;索弗朗的單人牢房的。
再者,最初的謎團仍未解開。蘋果上那個齒痕始終不可理解!弗維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