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見有絲毫怠慢。
兩匹駿馬,三個人影,閃入視線裡,快得難以做出反應。
“站住,什麼人?盤查——”
城門上響起高喝聲。腳下的馬兒卻為停,未及關閉城門,人影已經晃入城中。
“敵……襲……”襲字還未出口,一個銅質令牌啪地拍在了士兵的腦門上,砸了一個鏗鏘。悅耳的中性嗓音在馬上響起,漸漸遠去:
“卓某有緊急軍情,小哥得罪了——”
守兵這才恍然,眼睜得老大,就著月光,馬上的藍影閃爍:
“卓……卓將軍……”
我與烙跟著卓一路來到天辰宮。
天辰宮依舊仍叫天辰宮。上次來的時候它也同樣的華麗絢爛,那一晚,月亮同今日般碩亮吧!我著芙蓉舞衣,踏上這裡時,雄心萬丈,裡面坐得百十名天辰將領,又有哪一個能入得了我眼……那時候,身邊還有耀呀!冰泉般的琴聲,細細地流淌在大殿之上,深邃的目光裡盈滿我,恍如那根本就未成是蓄謀已久的美人計,不過是對相許戀人的彈唱……
如今,卻晃若隔世般長久……
卓的聲音打斷了思緒,像是遇到什麼事情,躊躇地跟我解釋:
“紗,現不比往日,沒有通報,你的平民身份是不能進入的。你等我一下,我換身朝服,這就幫你去請示。”天藍色的眼睛,些許困擾。
我不已為意地笑笑,是呀!他如今是一朝天子了呢!
點頭應了一聲。拉著烙進入旁殿等候。宮人送來茶水糕點,就下去了。留下我二人。
豆麵窩窩,我扯了扯嘴角。看著就沒食慾。翻開茶碗,白藍花茶……
我皺眉,誰的品味?!
“紗不喜歡?”一直安靜的烙,終於開口。
我搖了搖頭。
“紗喜歡桂花糕的,對吧?!”瞟了眼豆麵窩窩,他也沒動,衝我笑,“改天我們上街買吧!東街的對嗎?”
我感動,這小子聽卓說了一次就記住了。
“還是烙好——”我笑得甜蜜。不論是失憶以前還是之後,烙的愛總是單純到清透,讓我覺得踏實。不因我的前世,不因我的力量,只是簡單的因我這個人而已。除了修之外,我最不忍心辜負的怕就是他了……
修。呵呵!三個多月沒見了,還真是長久呢!從前總會站在我身後的那抹青衫,頭一次分開那麼長時間啊!開始的時候總是有些不適應。獨處時寂寞來襲,自己同自己說話,有幾次被落雲撞見,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怕是被誤認為神經有問題了吧!
屋外宮人的聲音傳來,正面通往正殿的門開啟。一眼望去,人群裡我準確的找到了青發碧影。
思念的潮水氾濫成災,竟然自己也未曾想到。他早已紮根了麼……在不知不覺中,不是不思念,而是如空氣般成為每天的部分,幾乎讓我忽略掉了。
未加思索,飛奔上前,就在重目睽睽下,抱了滿懷。熟悉的茶香罄人心肺,我的聲音悶悶地帶著鼻音,似是撒嬌:
“修,我好想你呢——”
我感覺周圍無數雙震驚探究的眼睛;我瞭解身後一雙冰冷的銀眸透著寒氣;我知道左翼藍光有淡淡的哀愁……
那又怎樣呢?這些都不能阻止我的衝動。
直到那肩膀傳來尷尬的咳嗽聲,才緩緩地抬起頭來。月白色的雙頰有莫明的粉紅。我笑著眯縫起眼睛,環視周圍。熟人是一個也不少,生面孔也很多。
我正無趣地決定退場時,一個嘲諷的女聲由耀的方向傳了過來:
“哪裡的賤民,見到赤月王都不知行禮麼?”
旋身,我收起了漫不經心,女子眉眼上乘,一身白衣襯得高傲尊貴,最關鍵的是——紅髮赤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