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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也就沒注意到他,這下猛地看見薛寅,倒是怔了,索性他還記得這個與他有一面之緣的亡國之君,一怔之下,卻是轉向柳從之:“陛下?”

柳從之知曉他心中疑慮,只微微一笑,“朕與他同行出京,朕身上帶傷,靠他幫忙照應,才能一路順遂。他並非外人,浩然不必顧慮。”

柳從之一句話說得面不改色泰然自若,薛寅和崔浩然雙雙震驚。

崔浩然驚,是驚這亡國之君與開國之君,本應是死對頭,怎麼湊一起來了?他當日還覺得柳從之留薛寅一條性命已是手下留情,結果一朝風雲變幻,這兩人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密切了?

薛寅驚,卻是驚於柳從之若無其事的那一句“一路順遂”。這話委實駭人,薛寅思及一路種種,一時氣息都有些不穩,不可思議道:“一、路、順、遂?”他不知是少拜了哪路神佛混成現在這個樣子,結果姓柳的言笑晏晏,毫不在意地說此行一路順遂?

薛寅一時驚得連倦意都消散了,眼睛稍微睜大盯著柳從之,柳從之見狀眉眼一彎,笑得更為燦爛:“此行幸而有你相助,雖有波折卻無損傷,自是一路順遂。”

這幾日兩人在外,柳從之本來畫的亂七八糟的妝容也褪了個徹底,這時候看上去面色雖蒼白,但一張臉也確實好看,尤其這笑容堪稱燦爛,暖如春風,看得薛寅突然啞了口,洩了氣,默默移開了目光。

也罷,姓柳的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他怎麼又忘了,別盯著姓柳的這張臉看,姓柳的現在不走運,看上去遠沒當初神氣威風,但他實在生得好,別人病成他這樣一張臉恐怕得見之生厭,柳從之面色蒼白,一張臉看去卻硬是少了幾分神彩,多了幾分俊秀……就是那種,楚楚可憐的秀氣。

對,就是楚楚可憐,薛寅這麼個當日一看見柳從之就覺得頭痛的人,這時候看著柳從之這張臉也是沒了脾氣,可見人生得好就是不一樣,走到哪兒都佔便宜,柳從之這廝恐怕混到再是山窮水盡的地步都能讓別人心甘情願幫他一把……薛寅想到這裡,突然一頓,皺了皺眉,這話說得,總覺得像他自己,他好像也……心甘情願地救了柳從之?

薛寅想到這裡,默默收了聲,回過神來,也不去看柳從之,和崔浩然打了個招呼,接著自己閉目養神,崔浩然駕車,柳從之微笑不語,他就閉著眼睛打瞌睡,看著疲倦至極,神思卻清醒。

崔浩然與柳從之重逢後說的話不過寥寥幾句,但崔浩然說話直,不懂轉彎,其中暴露的內情就已經足夠多。

比如,崔浩然知道是馮印反了柳從之。馮印逼宮一事來得突然,之後又封城三日,千方百計封鎖訊息,崔浩然人被派往北邊戰場,手中還有兵力,一定是馮印提防隱瞞的物件,可崔浩然竟然還是接到了馮印逼宮、柳從之落難的訊息,竟然還從邊境往南退,出動人馬來“迎”柳從之。須知從逼宮開始,柳從之一直同薛寅在一起,周圍並無屬下護衛,兩人行蹤也是莫測,於是這件事可能的解釋有三種。

一,柳從之本人在逃出後找到空隙以一種隱秘手段向崔浩然傳遞了訊息,約崔浩然來此地接應匯合。

二,柳從之在宣京城內的下屬在逼宮事件發生後猜測到柳從之的下落,而後找到渠道向崔浩然傳遞了訊息。

三,柳從之在逼宮發生之前就向崔浩然傳遞了訊息,使其適時接應。

薛寅本來確認自己同柳從之吃住都在一起,柳從之在這幾日裡應該不可能揹著他傳遞訊息出去,這時卻也有些猶疑了。崔浩然的出現終結了二人的逃亡生涯,顯然此時形勢於柳從之是樂觀的,但於薛寅自己卻不然。無論如何,柳從之是君王,而薛寅是身份敏感的亡國之君。薛寅此次逃出京,存的本就是脫離柳從之掌控,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打算,然而誤打誤撞和柳從之